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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言溯臉色淡的像水，平平靜靜地迎視著齊墨。兩人對視了足足十秒鐘，他才淡然挪開目光，看向託尼。後者理會了言溯的意思，看看齊墨，遲疑了好一會兒，說：&ldo;齊墨和我是，是昨天傍晚遇見的。今天並沒有見面。&rdo;他的意思是……齊墨的精神有嚴重的問題了？齊墨空洞洞的眼睛挪到了託尼身上，被他推翻證詞，他一點兒不慌，反而很認真地說：&ldo;哦，我又記錯了。&rdo;他專注又執著地說完後，室內鴉雀無聲。沒有開窗戶，也沒有風，卻陰森森的。幾乎所有人腦子裡都在想一個問題‐‐齊墨這副模樣，已經不是普通的心理障礙了。他瘋了？甄愛擰眉不解。怎麼可能？在今天之前，他或許有心理疾病，卻肯定沒有嚴重到此刻表現出來的地步。如果他的病真這麼嚴重，他的心理醫生必然不會放行。甄愛緊緊地盯著齊墨，很希望能從他的哪個細節判斷出他是真的還是裝的。可她沒有言溯那樣的眼睛，看了好久也只覺得，他的一舉一動處處都透露著不正常和詭異。很可能他獨自出門時還好好的，那究竟是什麼事讓他一下子就變成了這副滲人的德行？詢問到了他這兒，變得很艱難又棘手了。可言溯不慌不忙，出乎意料地說：&ldo;我們就按筆錄上面的來。齊墨，你放鬆一點兒，看著我說話。&rdo;他在對他用心理暗示，&ldo;你來赴約的路上，覺得不舒服，為什麼不找醫生？&rdo;這一招果然有效，齊墨垂下眸，低低地說：&ldo;我打了電話給安娜，但她沒有接。那時我已經快到學校了，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想讓她送我去。&rdo;&ldo;後來你見到安娜了嗎？&rdo;&ldo;我走錯路了，沒有看到她。我好像回家了，白白的被子和床，我就睡了。&rdo;他說著，更深地低下頭。周圍的人已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言溯仍像和正常人說話：&ldo;你為什麼給戴西打電話？&rdo;&ldo;我做了噩夢，想找戴西說話。&rdo;齊墨捂住眼睛，聲音哽咽，&ldo;只有戴西願意和我說話，不像別人，只是罵我膽小。&rdo;身旁的戴西擔憂地看著齊墨，眼眶溼了，近乎乞求地看著言溯：&ldo;不要再問了，他精神不好。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也不知他怎麼突然惡化了。&rdo;&ldo;你是在懷疑他嗎？&rdo;戴西很悲傷，&ldo;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很膽小，不會殺人的。&rdo;言溯淡淡的，沒有絲毫的人情味：&ldo;膽小不是排除嫌疑的理由？&rdo;就連甄愛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冷硬和不講情面嚇到，更何況戴西。她臉色蒼白，怔怔看著言溯，說：&ldo;我給他回過電話。我肯定不是他。他跟我說話時很不清醒，這樣的人或許會失手殺人，卻不會深謀遠慮地把人吊起來。他真的很混亂，沒有殺人的能力。他在電話裡發出了慘叫，他是真的嚇壞了。&rdo;她說著說著，幾乎快哭，&ldo;不是他，真的不是他。&rdo;言溯一雙眼睛點黑如潭，盯著戴西：&ldo;我至始至終沒下定論說他是兇手。&rdo;她再次怔住，他卻看向齊墨，冷不丁來了句，&ldo;你做了什麼噩夢？看見殺死安娜的兇手了？&rdo;所有人呆了，甄愛也愕住。齊墨猛然抬頭，眼睛裡閃過一瞬間的清明，就立刻空茫。他似乎在回憶什麼，臉上的表情劇烈變化著，突然痛苦地埋頭：&ldo;沒有，不是我，不是我。&rdo;他揪著自己的頭，狠狠拍打，又悲愴地大喊，場面一度有些失控。幾個警察立刻上來把齊墨制住。這時，門口傳來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ldo;你們幹什麼？&rdo;甄愛和大家一起回頭，立刻愣住。見鬼了？哈里&iddot;帕克？夜風從門外吹進來，他的金髮張牙舞爪的，一雙藍色的眼睛像深色的夜空，白皙的臉，鮮紅的唇，竟像從夜幕中跑來的絕色吸血鬼。甄愛詫異了片刻，很快回過神來。他確實長得極像帕克，但年齡明顯大一些，即使是與現在的齊墨凱利相比，他也更成熟。不用想都知道這是&ldo;帕克家的另一個兒子，哈維。&rdo;言溯不知什麼時候挪到甄愛身邊來了，貌似很貼心地低下聲音給她做註解。甄愛&ldo;哦&rdo;了一聲，心裡忽然想笑：&ldo;你不說我也猜得到。&rdo;言溯不高興了：&ldo;可你的表情一看就是見了鬼，我是擔心你被嚇到。&rdo;甄愛揣摩了半刻，難道他的言外之意是：哼，我關心你，你竟然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