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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垂眸，復而望他：&ldo;什麼字條？&rdo;第一個拜訪就此結束。☆、8阿基米德與密碼回城的路上，賈思敏很不開心。這種不配合的證人讓她的心裡蒙了幾層陰霾，言溯在場，她愈發覺得受挫，偏又愈發不能展露什麼，只能盼望能從下一個證人那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資訊。第二個證人是文波，密碼社團的組織者，和江心不一樣，他是華裔，自己還在學校旁邊的街區開了家漫畫書店。言溯他們直接去了他的書店。書店不大，現在不是下課時間，店裡沒什麼客人，就他一個守著。依舊是賈思敏問問題。言溯則自顧自地走去書架之間。甄愛望了言溯一眼，跟著走過去，他依舊是習慣性的樣子，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背脊挺直。她見他目光掃過一排排的書，卻始終自持收斂，問：&ldo;怎麼不看看書？&rdo;他沉著道：&ldo;沒帶手套。&rdo;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碰一本無數人借過的書等於和無數人握手。&ldo;你看過漫畫書嗎？&rdo;&ldo;沒有。&rdo;他回答得乾脆。一陣漫長的寂靜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延續對話的責任在他這邊，便無意義地回問，&ldo;你呢？&rdo;她緩緩搖頭：&ldo;也沒有。&rdo;&ldo;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書店老闆，把從古到今各語種書籍裡的謎題和密碼都解開，可後來才發現，密碼不是書裡的，是人心裡的。&rdo;他嗓音低沉，透著說不出的悅耳。甄愛聽他說著，心裡也異常的平和： &ldo;我小時候的夢想，是做棒棒糖店的老闆。店裡有很多不同顏色不同口味不同形狀的棒棒糖。當然，最多的還是彩色波板糖。一圈又一圈，越大越好。&rdo;她說及此處，唇角不經意就染了一層光彩。&ldo;女孩都喜歡吃糖嗎？&rdo;他垂眸看她，目光不似以往清淡，&ldo;研究說吃甜食會增加人的幸福感，我深表懷疑，拔牙一點兒都不幸福。&rdo;她被逗樂了，微笑：&ldo;但其實，我從沒吃過棒棒糖。小時候媽媽不許我吃，而人長大後，忽然有一天，就對那些鮮豔的色彩，不再憧憬了。&rdo;她聲音漸小，心裡升起一股淡淡的傷感，彷彿被時光欺騙。那些味蕾上的甜蜜，終究是錯過了品嚐的最佳時機。&ldo;呵，真是遺憾啊！&rdo;他垂眸看她，說出了她的心聲。甄愛抬眸，見他竟然淺淺地彎了唇角。他是笑了，如雪夜的月光一般清淺，卻足夠活色生香。她忽然就想起了媽媽的話：內心平靜的人，笑容都是克己的。她一直固執地認為，克己是一段隱忍的苦行，是一種哀屈的束縛；就像不能吃糖，就像不能哭泣，就像不能傾訴，就像不能信任……可他對克己的詮釋，卻是遊刃有餘，是內斂有度，是收放自如，是兀自的低調又張揚。甄愛有一絲觸動，安安靜靜垂下頭。又在書架間緩緩走了一圈，她問：&ldo;你不需要聽證人的話嗎？&rdo;&ldo;我在聽啊。&rdo;言溯盯著漫畫屋的裝飾櫥窗出神，說，&ldo;雖然世上有你這種想一件事都慢吞吞的人，但世上也有那種同時想很多事都反應飛快的人……比如我。&rdo;甄愛：……果然三句話不離欠扁。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櫥窗裡出乎意料地擺著很多體育用品，諸如籃球網球乒乓球之類的。言溯斂瞳細想了片刻，繼續之前的話：&ldo;而且，比起他們的話，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這裡。&rdo;他指指自己的腦袋，繞過書架往回走。賈絲敏問前不久和死者在街上大吵是怎麼回事，文波解釋說死者弄髒了書店的絕版收藏漫畫。詢問接近尾聲，沒有突破性的發現。文波說成立密碼社團，不過是讓對密碼有興趣的人互相交流而已。聽到這句，言溯突然發問：&ldo;死者生前記錄的最後一張字條，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rdo;陡然傳來陌生的聲音，文波一愣，道：&ldo;社團成員都懂一些基礎的密碼學，有時候相互交流或玩鬧，都用密碼記錄。但成員之間的事情和習慣，我不知道的。&rdo;言溯目光挪到收銀臺旁邊的小紙盒裡，發現了幾張計程車票根，問：&ldo;案發那天早上，你幾點起床？&rdo;這個問題太過無厘頭，聽上去和案件關聯不大，文波並未隱瞞：&ldo;呃，10點左右。&rdo;言溯還是沒有深究，目光又往上移，落在他身後的一排相框上，下頜微微一點，&ldo;那根棒球棍賣了多少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