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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頭微垂著，抬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褶，居然有些似笑非笑：&ldo;全城都知道，我憑什麼不知道？我是目擊者，她做的事，你們聽說過，而我看過。&rdo; 審訊室一片靜默，多少有些不忍，或者難堪。老楊接觸過不北野輕的案例，心嘆孩子都是父母身上結的果。&ldo;你憎恨女性嗎？&rdo;&ldo;算是吧。&rdo;&ldo;給受害者實施性侵時，你在想什麼？&rdo;&ldo;什麼也沒想，就想這麼幹。&rdo;&ldo;受到你母親影響嗎？&rdo;&ldo;我怎麼知道？&rdo;&ldo;對你母親有什麼看法？&rdo;&ldo;希望她死。&rdo;老楊沉默了一會兒，又問：&ldo;父親呢？&rdo;&ldo;早死了。&rdo;&ldo;我問你對他的看法。&rdo;&ldo;死了挺好的。&rdo;&ldo;你都沒見過他。&rdo;&ldo;可他生了我。&rdo;又是一片沉默，老楊聲音輕下去：&ldo;你厭惡自己的生命？&rdo;&ldo;的確沒什麼意思。&rdo;有一個強姦犯的父親和一個妓女的母親，一路成長的壞境可想而知。&ldo;對周圍人呢？&rdo;&ldo;和我沒關係。&rdo;&ldo;欺負過你，嘲笑過你的人呢？&rdo;&ldo;也可以都死掉。&rdo;又過了一會兒，身世，福利院，父親母親，同齡人的態度，對社會的看法，各種問題都問完。如同剝了一層皮。證據確鑿。老楊雖是見慣了這類悲劇，卻也仍然為這個少年的命運唏噓。最後：&ldo;你承認你是雨衣人，承認你犯下對xx和xx的強姦案，對魏萊的強姦殺人案以及對陳唸的強姦未遂案嗎？&rdo;&ldo;是。&rdo;北野回答。小姚把內容整理，在律師的全程監督下，他錄了筆錄，簽字認罪。北野拿過筆，想也不想，利落地在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蓋棺定論。鄭易看著，心內五味陳雜，忽問：&ldo;你後悔嗎？&rdo;北野起先沒答，過了一會兒，反問：&ldo;後悔能減刑麼？&rdo;☆、chapter 24&ldo;我對這個人有印象。&rdo;李想指著北野的照片，急切地說，&ldo;就是他。&rdo;&ldo;你見過？&rdo;&ldo;他一直在跟蹤陳唸啊。&rdo;鄭易和老楊對視一眼，又看看班主任，後者問：&ldo;你看清楚了？&rdo;&ldo;當然清楚，我見過他兩次，鬼鬼祟祟跟在陳念後邊，她都沒發現。&rdo;李想對警察詳細描述了兩次和陳念同路的情景。之後，鄭易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老楊翻開本子做記錄，客觀證據又多了一筆。而後徐渺也來作證，說在校門口見過北野，他一直盯著她看，似笑非笑。因他是個長得好看的男生，她還以為他對她有意思呢。徐渺說：&ldo;原來他是在物色目標。&rdo;更多的證據證明他在學校附近徘徊，用目光挑選女生，甚至跟蹤。雨衣人被抓的訊息在同學內部傳得沸沸揚揚，去過教師辦公室和警察對話的同學如李想和徐渺，一回到教室便被人團團圍住，打聽情況。陳念坐在座位上背書，充耳不聞。離高考只有2天。事到臨頭，她對這場考試卻沒了半點期待。中途，聽到同學們議論：&ldo;被關著呢。不能看望，不能探視。&rdo;&ldo;不過他沒爸沒媽的，也沒人去看他吧。&rdo;&ldo;誰說他沒媽了？&rdo;&ldo;呵呵，說起他那爸媽，老鼠生兒會打洞，強姦犯的兒子也是強姦犯。&rdo;&ldo;還升一級，變成殺人犯了。&rdo;語言夠神奇，聽著文明，句句戳脊削骨。陳念從座位上起身往外走，迎頭撞上李想，他替她劫後餘生地感嘆：&ldo;陳念，我當時就說那個男生在跟蹤你吧，你還不信。&rdo;陳念臉色蒼白，面無表情。全校都知道她差點遭遇&ldo;不測&rdo;，同學們輪番上前來安慰，一撥又一撥，安慰了便開始詢問她是怎麼被擄走帶去哪兒經歷哪些又怎麼被解救的。關心與安慰是真切的，獵奇與打探也是真切的。陳念一概不答，小米給她擋，把前來提問的&ldo;記者們&rdo;趕走。此刻李想說出這句話，小米警示地瞪了他一眼，李想又暗惱失言，趕緊道歉。陳念出了教室。可到哪兒都不得安生，上走廊就遇見正好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的鄭易等人，想躲開已來不及。鄭易讓老楊他們先走，過來看看陳唸的情況。她倒是平平淡淡的，精神不好也不壞的樣子，像極了往常的她。他照例問了幾句學習情況，她不溫不火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