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人心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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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女兒生了孩子。

可她一個嬌生慣養長大的人，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哪裡能照顧得好孩子，何況她還要上班？

於是，女兒就讓父母住過來，幫著帶孩子。

這一照顧就是整整五年。

從小時候的奶粉、尿不溼、衣服、玩具，到後來孩子的幼兒園學費、培訓班費用等等，全都是老兩口在出。

老兩口年輕的時候，工作都很不錯，物慾也低，因此手裡存了不少錢。

退休後，老兩口的退休金比女兒、女婿的工資還高。

他們就總覺得，孩子混得還不如自己當年好，不忍讓孩子過得辛苦，便心甘情願地補貼他們。

再後來，女兒突然患病，一病不起。

喪女之痛，讓老兩口備受打擊，當時就病倒了。甚至連女兒的葬禮都沒能出席，也根本沒有精力去管小外孫。

期間，他們也總是惦記著女兒的孩子。

可是女婿說他工作很忙，也沒有太多精力照顧孩子，就把孩子送回老家去了。

對此，老兩口很不滿意：小寶都五歲了，很乖很好帶，又上幼兒園了。實在忙不過來，讓親家母過來帶一段時間就是了，為什麼要送回老家？

女婿的解釋是：“我爸媽不習慣住城裡，農村還有地要種。老家也有幼兒園，回去讀也一樣。”

老兩口想著都是因為自己沉浸在悲傷裡，弄壞了身體，對不起女兒的囑託。必須要把身體養好，才能把小外孫給接回城裡啊。

小外孫成為了老兩口新的精神寄託，心病消了一大半，身體也恢復得很快。

身體好一些後，他們就和女婿商量：“把小寶接回來吧，他肯定也想回來。你安心上你的班，我們幫你照顧孩子。”

女婿不同意。

他一會說老家的父母捨不得孩子，一會又說孩子在讀幼兒園，轉學要等學期結束。

拖到最後，他乾脆直截了當地說：“小寶是我的兒子，我想讓他在哪裡讀書是我的自由。你們就不要干涉了。”

再後來，女婿避而不見，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老兩口找上門去，女婿連門都不讓他們進。

從前口口聲聲說著感謝他們付出，要把他們當親生父母看待的男人，再見面時卻已經翻臉無情。

他冷著臉說：“你女兒不在了，我跟你們就沒什麼關係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小寶外婆就急了：“就算我女兒不在了，可她還留下了孩子，那也是我們血脈相連的親人，怎麼能斷了關係？”

小寶外公說：“親家母不習慣城市生活，可以和我們輪替著帶。我們帶一個月，讓親家母回老家休息一個月再來帶孩子。來回車費，我們報銷都沒問題。”

小寶外婆說:“是呀，城裡的教育更好，小寶的戶口也在城裡，實在沒理由讓他去農村讀書呀，那不是害了孩子嗎？”

女婿卻道：“農村怎麼了？我就知道你們這些城裡人壓根兒瞧不起農村人！我父母是農村人，我也是農村出身。農村山好、水好，我兒子養在農村怎麼了？”

眼看著要吵了起來，小寶外婆不敢再激怒女婿，便再次妥協：

“那你和親家母說說，讓她接我的影片電話，讓我們能看看小寶。我們不會太打擾，一週一次就行。”

“不行，我媽不會開影片。”女婿還是不同意，“你以前帶孩子的時候，就會寵孩子，寵得沒規沒矩的，動不動哭鬧。好不容易適應了新的環境，再看到你們，孩子肯定又要鬧。”

老兩口還想說些什麼，可女婿不耐煩了：“你們還不懂嗎？你們女兒都不在了，你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了，不要再來打擾我和孩子的生活！”

說到這裡的時候，小寶外婆已經是泣不成聲：

“小寶是我女兒唯一的孩子，從出生開始就是我們老兩口帶大的。他小時候總是半夜哭鬧，是我和我老伴輪流抱著哄著，一抱一宿。”

“大一些後，他就很乖了，不愛哭就愛笑，還喜歡粘著我，總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我身後跑……”

“我可憐的小寶，媽媽沒了，也找不到外公外婆了，他肯定要哭死了。這一年多，都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這時，小寶外公也出現在鏡頭裡，那位滿頭白髮的老頭，小聲地勸說老伴：“好了，注意情緒。再哭，你又要病倒了！”

他不像妻子那樣，動不動就哭，可那雙渾濁的眼眸裡隱忍的悲傷，是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