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科學的模樣（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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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目前生活在一個崇尚科學的年代，在他們的日常活動中，科學幾乎成了一個無處不在的概念。

但科學是什麼呢？

從通用歷誕生以前，人類就已經把對世界萬物的本源以及其發展規律的探索形成了模糊定義，這是思想與實踐的碰撞融合，是高等生命追求真理的路上所必需的承載之物。

其內在的一致性、樸素性、完整性、通用性，甚至還蘊含和世界思維相結合的哲學性，無一不讓各國的科學家們為之傾盡一生去追尋。

科學既是一個抽象的符號，又是一件具體的事務，它客觀、包容、普適、永恆，它比世界上所有的表象都來得可靠，一旦成果出現，那必然又是掀起驚濤巨浪的歷史性事件。

“科學是從對事實的自由而無偏見的觀察開始的，接著又對這些事實進行歸納推理形成一般規律的公式，最後進一步轉變到更廣的一般性，形成人們所謂的理論。”劉溫良用手帕擦去鬢角的汗珠，抬起頭盯著半空中懸掛的巨大透明螢幕說道：“但很多理論往往是不能直接產生回報的，凝聚態、量子、星源粒子、生命科學，太多了，以我的水平也很難將其一一述說清楚，但事物的本源都不會沒有意義，這些研究都會有它自己的存在價值，我始終相信著它們終有一天會成為人類未來進化的基石。”

“但大人物們等不了。”

陸西涼環抱雙臂，歪著頭看著劉溫良輕聲說道：“大多數庸碌之人都流於世俗，而清醒者往往倒向虛無。”

“嘿嘿，這句話是你媽說的，我記得，”劉溫良笑了笑，摸著桌角坐了下來，消瘦的身軀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有一種被世界包裹住的感覺：“科學是超越宗教差別的，超越民族差別的，超越文化和地域差別的，它不應該屈從於任何流派任何勢力，是不為任何權貴服務真理之道，它自身就是自身的主宰。”

“可你們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陸西涼想起了陸青的臉，低頭喃喃自語道。

“但科學沒有屈服！我們代表不了科學！我們輸了但科學沒有輸！”劉溫良突然重錘了一下桌面，用力之大把桌上的資料夾都震得抖了一下。

“世界意識不可認知不可磨滅，人類的貪慾總有一天會毀了自己，科學不是萬能的，但人心卻是永遠無法滿足的，以科學的名義妄想掌控世界意志，這些人才是人類歷史程序上最大的異端！”劉溫良紅著眼睛大聲說道。

說完這話，劉溫良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一口氣突然就洩了下去，他癱軟的倒在了座椅中，雖然身體基因被改造得更年輕了，但目光裡的滄桑卻是再好的技術也無法改變的。

“你說得對，我們屈服了，我是科學的背叛者，我明知那是一把架在人類脖子上的刀，卻依然為了自己的私慾而將它磨得雪亮，我沒資格批評別人。”

此話一出，劉溫良如同瞬間老了十幾歲，厚重的鏡片上全是雪花白，長髮垂落在耳邊混合著汗水揉成一團，白色大褂上的皺褶如同垃圾站廢棄的硬紙塊。

沉悶的機械聲，攝人心魄的低吼聲，以及汗水掉落地面的滴答聲，雜亂無章的頭緒和超越時代的思想讓這位看似年輕實則歲數已大的科研人員的精神在未來與現實之間相互拉扯，他終究只是個凡人。

凡人的軀殼被世界法則桎梏，剩下的全是令人壓抑的疲憊。

機械的運轉聲還在繼續，大功率空調都止不住實驗室內的溫度上升，旁邊房間內傳出了陣陣野獸般的低吼，低吼聲音不大，卻如同鼓脹的水泡般在耳旁爆炸開來，但兩人充耳不聞，似乎已經非常習慣了一樣。

陸西涼看了眼顯示器上不斷跳動的數字，那是這個世界所不允許的，被所有人厭惡的禁忌之作，生化獸指標！

“據我所知，意義一詞本身就是人造的的一個概念，科學沒有意識，故而也不需要有意義，科學是追尋極致真理的道具，而人類則是懸掛在自我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你們的舉動只是背叛了自己，而不是背叛了科學。”陸西涼看著對方的疲態說道。

“可我們現在在做的事”劉溫良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倆人所做的實驗，心跳也跟著旁邊房間的低吼聲鼓動起來。

“無論怎麼說，人類的科學就該為人類服務，科技沒有意識，沒有善惡之分，善惡全是人自己的一念之差，好言相勸並不能讓離經叛道者懸崖勒馬，給偽善以偽善，施暴力以暴力，

“確實，不可否認，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同樣背棄了科學發展的主觀意義，但那又怎麼樣呢，進化的道路千千萬萬，誰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