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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展明忙道：&ldo;是侄兒考慮不周。&rdo;高嬙道：&ldo;你真真是考慮不周！這事你若先來找哀家商量，難道還愁哀家不能將事情壓下去？你偏要去充英雄，哪裡就輪到你去頂罪！這下可好，你當眾認罪請罰，話都傳開了，現在就算說不是你辦砸的事，也沒人信了。&rdo;高展明誠惶誠恐：&ldo;侄兒令姑媽失望了，姑媽責罰侄兒吧。&rdo;高嬙連連搖頭，心中惱火極了。費了這麼大的功夫，好容易把高展明安插進了翰林院，居然就因為一個寶林，把事情弄成了這樣。她倒是想偏袒，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偏偏是高展明，她若硬是將這事壓下去，只怕高展明日後的處境會更尷尬，且壓不住對他們高家的非議。 高嬙道：&ldo;罷，罷！量你也是一片孝心，哀家就不跟你算賬了。事情已鬧成了這樣，你須得回家去避避風頭，先停了你的職，過上半年哀家再重新下詔召你。&rdo;高展明猶豫道：&ldo;姑媽，這一年半載我便閒賦在家？&rdo;高嬙瞪了他一眼：&ldo;那你還想如何？&rdo;高展明道：&ldo;侄兒不想回家閒賦……&rdo;高嬙道：&ldo;若是不停你的職，那也得降旨，你被放到下面，豈不損了顏面？過些時日，哀家再召你回來，讓你平遷。&rdo;高展明道：&ldo;姑媽，不然，現就將我平遷吧。&rdo;高嬙怔了怔，道：&ldo;除非將你外放出京，說是平遷，實則也是降了，若不然，如何好向外人交代？&rdo;高展明道：&ldo;那就出京，侄兒願意出京。侄兒現在畢竟還年輕，想多學學怎麼做事，過兩年，京裡的風波過去了，侄兒也做出些成績了，姑媽再召侄兒回來為姑媽做事。&rdo;高嬙驚訝地合不攏嘴：&ldo;你願意出京？&rdo;這些權貴子弟們，凡是在京城中長大的，哪個願意出京？就是家業置在外鎮的兄弟們也要將子弟送進京城來，一則京城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二則在京城任官就更接近權勢的中心。別說是貴戚子弟，就算是選上來的進士們都擠破了頭想要留在京城做官，怎麼偏偏高展明卻願意出去？高嬙道：&ldo;你可想清楚了，別犯傻，離了京城，誰能照拂你？山高皇帝遠，就算頂著咱們高家的名號，在外頭也未必管用。外頭那些山野村夫，蠻橫得很。&rdo;高展明道：&ldo;侄兒不怕。留在這京城裡，總有人對侄兒指指點點，說我沒有真才實學，辦事的時候也不肯服我，對我陰奉陽違。我想出去幹幾年，證明自己的才幹，若能做得好，待我回來的時候，便沒有人再敢說三道四了。姑媽升我的官，也更名正言順。&rdo;高嬙不語，盯著高展明打量片刻，道：&ldo;你倒是個想辦實事的，咱們高家缺的便是像你這樣的人。可惜你總把心思放在什麼農耕田賦上，官場上辦事的法子你卻沒學到多少，要是學到了，今日也不會出這個事。要是你真能替哀家辦點實事，哀家就更欣賞你了。&rdo;高展明失笑。對於高嬙來說，只有勾心鬥角爭權奪勢才叫實事嗎？只怕不止是高嬙，還有安國公，甚至是趙家許家那些權貴勢族，心裡八成也都是這麼個心思。這才是他想外放出京的原因呢。高嬙道：&ldo;你當真願意出去？&rdo;高展明忙道：&ldo;是，侄兒在朝堂上，總是受人指指點點，實在心氣鬱結，若能有機會出去透透氣，對侄兒而言也是好的。&rdo;高嬙嘆氣：&ldo;罷了罷了，你先回去吧，此事哀家再想想。&rdo;高展明謝了恩，便退了出去。高展明走後，高嬙回想前話，突然一驚：&ldo;又是想證明自己？這孩子該不會是故意的吧？&rdo;然而事已至此，深究也無意義了。過了幾日，吏部發了公文，將高展明外放到嘉州做判官。打從高展明開始用他的文章在權貴中嶄露頭角之後，便有不少人對他的一舉一動都十分關注。短短的一年，從參加科考到三元及第再到入翰林任職，高展明的每一次重要舉動或是官職的變動無不令人出乎意料。原本有人猜測高家會硬將這件事掩過去，也有人猜測高展明會被暫時停職，卻沒有人料到他竟然會被左降出京。一般被左降出京的官員都是犯了公罪或是失勢得罪了權貴，才被趕出京城，但高展明顯然不是。總而言之，官府調任的公文也下了，人們就只有拭目以待，等著高展明哪一日再被召回來。離開京城到嘉州做判官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高展明趁著一個月的時間處理了不少家事。他去年開的新生意非常紅火，蹴鞠館子和京郊的馬毬莊一再擴建，已成為京中不管男女老少都喜愛的娛樂，再加上先前太后扶植他幫著搶回了不少原先被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