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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黔從櫃子裡取出一瓶紅酒，用高腳杯倒了半杯遞給楊少君：&ldo;喝點酒暖暖吧。&rdo;楊少君笑笑，沒接：&ldo;算了吧，以前都是在你面前裝的，我喝不來這玩意兒，平時都灌白湯二鍋頭。幾十萬塊一瓶紅酒，一滴都好幾百，給我浪費。&rdo;蘇黔舉杯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會兒，拿著紅酒瓶和酒杯坐到了楊少君對面，自己淺抿了一口：&ldo;你有什麼話就說吧。&rdo;楊少君看著他，有幾秒鐘才開口：&ldo;其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自己的一些事，心裡高興，想找人說。算了，你也不愛聽，就是有機會能跟你多呆一會兒，我挺高興的。&rdo;蘇黔微微皺了下眉，抬腕看了看錶，凌晨兩點多。他把紅酒杯放下：&ldo;你說吧。我今晚不打算睡了，明早還有點公事要處理，下午再補覺。現在還有點時間。&rdo;楊少君抓了抓頭髮，笑著喟嘆道：&ldo;其實‐‐就是我媽回上海這件事。以前有幾回我進醫院，都找不到家屬簽字，現在她回來生活了，倒是有人給我簽字了。不過我再想想，要真有那種機會，估計我也不敢讓她知道，還是找不到人籤。不過我就要……呵，算了。&rdo;蘇黔蹙眉：&ldo;你不是不在前線幹了麼？不會再有這種事。&rdo;&ldo;說真的，坐辦公室我還挺不習慣的，以前的工作雖然苦點，工資也少，卻比現在充實的多。&rdo;蘇黔又抿了一口紅酒。楊少君欲言又止地說：&ldo;我……我大概是瘋了，我有點不想幹了。&rdo;蘇黔微微吃了一驚：&ldo;不幹？你要辭職？&rdo;楊少君搖頭：&ldo;不是……你不懂，我覺得自己不是當官的料，我也不是標榜自己，但是當警察的確讓我找到了很多生活的意義，坐在辦公室裡，看別人在前線奔波，我會覺得自己特空虛特王八蛋。所以……&rdo;&ldo;你打算怎麼做？&rdo;蘇黔問他。楊少君笑笑：&ldo;沒什麼，我不會辭職的，日子還是總得要過的。&rdo;話鋒一轉，他問蘇黔：&ldo;你今晚跟誰一起吃的年夜飯？還是應酬局嗎？&rdo;蘇黔搖頭：&ldo;和阿維他們一起。&rdo;&ldo;真好。&rdo;楊少君站起來，圍著蘇黔走了一圈，在他面前停下，彎下腰兩手撐在他背後的椅背上。蘇黔很警惕地看著他，但是他沒有再進一步的非分之舉了。&ldo;我覺得你回來以後比以前好多了，其實我看得出，以前你有很多錢，但是你不開心，你很重視你的家人，但是你卻沒有處理好和他們的關係。老實說，以前的你看起來很成功，又高傲，不過你的內心其實很空虛，才會讓我鑽了個空子。&rdo;蘇黔錯愕地看著他。楊少君直起腰板：&ldo;其實你病了這一場，也不壞，忘了很多事，但大概都是不開心的事，忘了就忘了吧。我以前就覺得你活得很累，現在你工作還是很忙，不過精神看起來卻比以前好了……真好。&rdo;蘇黔嘴唇微動，卻還是沒吭聲。&ldo;有的時候我寧願想你不好，至少那樣我大概就有機可趁。可你現在好了，我也挺欣慰。這幾個月你不見我，我也想了很多，你說我會放棄，是，你如果真的絕情起來，我也根本無計可施。&rdo;過了很久，楊少君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兩步：&ldo;我的意思是，我想明白了。過了年，是該除舊迎新了，我不會再糾纏你。&rdo;蘇黔始終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楊少君走上去伸手遮住他的眼睛：&ldo;別這麼看我，你知道我一向出爾反爾的，我本來不打算說的，實在是看你被我折騰的作孽，可憐可憐你，你可千萬別招的我反悔。&rdo; 蘇黔一動不動。不知多久之後，楊少君鬆開了手，，沉沉地吁了口氣：&ldo;天都快亮了，留我在這住一晚吧，好久沒住過豪宅了，再享受一回。&rdo;蘇黔緩緩點頭：&ldo;你住客房吧，平時都收拾的乾淨的。&rdo;楊少君上樓洗漱去了，蘇黔又在大廳裡默默坐了很久，進書房去工作。明天是年初一，法定節假日，員工都能放假，但一樁比較急的生意報價上出了點小問題，蘇黔親自上工，要趕緊解決。然而鬧了一晚上，他的精力已經透支了，坐在書房裡盯著檔案，腦子裡一片空白，精神和身體雙重疲勞，什麼都看不進去。在發了很久的呆之後，他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楊少君開啟書房的門，只見蘇黔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他輕手輕腳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