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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幾許很想笑。就像季東霆對她，他一直想讓她更自信更肆意，就像一個女王一樣站在他身邊，他對她的好和對她的愛，專橫又強勢。他的世界太高高在上，他在凌霄看著她，她很努力爬過，她也想變好，以至於她不敢跟他說一些不好的事情。為了讓愛人都看到她可愛鮮紅的一面，她像個小丑一樣藏起了內心的自卑和自憐，結果還是被季東霆發現了。他滿不在乎地摧毀掉她所有的偽裝，他像一個操控者，一下子就把她的遮羞布拿掉，不留任何情面。他好像在說：我早已經知道你是一個自卑的女人，你配不上我季東霆。這個男人的愛是一種恩賜，說收就收。&ldo;告訴我。&rdo;季東霆看著地上的女人，&ldo;我季東霆到底有什麼配不上你？姜幾許搖搖頭，面如死灰，她淡淡開口：&ldo;你沒有配不上我的，一直以來都是我配不上你。&rdo;&ldo;那為什麼……&rdo;季東霆說，語氣裡滿滿都是挫敗，&ldo;姜幾許，我應該對你很好的。&rdo;&ldo;是啊，你對我很好，真的很好。&rdo;姜幾許抬起頭，她也不知道心底突然升起的勇氣從哪兒來，她輕輕落落地開口：&ldo;kgsley，但這一直不是我想要的愛情，你給我的愛炙熱、豐盈，可惜我要不起。我會累的，你什麼小事就要慶祝一下，戀愛了要慶祝，交往六個月也要慶祝一下，你的世界太光明盛大了，我跟不上你的熱情和節奏。&rdo;季東霆沉默。姜幾許繼續說下去，今晚就像一個批鬥會，彼此都說出了本以為都不說的話。&ldo;你很優秀，你很好，你隨隨便便就送給我好幾十萬的禮物。我感激，我感恩戴德，我甚至不敢說一個不字。所以我每天都在擔心不夠愛你，我要更努力對你好，我也要用一些驚喜回報你的熱情。可是我會疲憊啊，我只想過得更舒坦一點。不用費心心思對一個人好，那個人就在我身邊，我們不用說很多甜言蜜語，但他懂我理解我，在我需要人的時候，他在我身邊。他不用多熱烈，而我更不用絞盡腦汁回應這種愛……&rdo;&ldo;哈哈哈。&rdo;季東霆笑起來，他伸手抬去眼角飛出來的眼淚，&ldo;原來這樣子啊，那可真是抱歉啊，姜幾許。&rdo;姜幾許一聲不吭地保持沉默，心底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她和季東霆要結束了，徹底結束了。所以她不告訴他一些事情也好，至少他對她沒有愧疚，就讓他恨她吧，然後找一個更好的女人來愛。他愛過她，以後他碰上的女人，都會比她要好。只是為什麼，她如此捨不得，如此難過，他明明就在她身邊，她卻已經開始想念他了。&ldo;你的話，我明白了。&rdo;季東霆疲軟地在沙發坐下來，臉色比夜晚還要沉寂。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不知不覺，他和她已經吵架好幾個小時了。他摔了花瓶，書架的書也已經散落在地上，整個客廳被他們弄得如此糟糕。原來他和她都錯了。多麼無力又慘痛的認識，原來愛情不是用力就行，原來他讓她感覺疲憊了。時間靜靜流逝，季東霆突然捨不得時間走太快，或許這是他和姜幾許呆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他和她彼此安靜地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窗外風聲呼嘯，彷彿可以帶走悲傷。良久，季東霆轉頭看著地上的女人，他放低聲音，慢慢開口：&ldo;那你以後會找什麼……樣的男朋友？&rdo;姜幾許眼淚水潸然，她實誠開口：&ldo;不知道。&rdo;季東霆抿了抿唇：&ldo;別回去找沈珩，陸續都比他要好。&rdo;真是一個強勢的男人，連分手都要把她人生安排好，但這不是說明一件事麼，他不打算再參與她以後的人生了。姜幾許抬抬下巴：&ldo;這不關你的事。&rdo;&ldo;對。&rdo;季東霆自我檢討起來，&ldo;原諒我，我總是習慣安排了別人，包括對我的女朋友。抱歉，許許。&rdo;面對季東霆真心實意的道歉，姜幾許只覺得難過，&ldo;我也有很多地方不好，有些事我不應該瞞著你。&rdo;姜幾許搖搖頭，早已經悲傷地說不出話來。季東霆還有話要說，一時沒有開口。姜幾許低著頭，她在等季東霆說分手。但是季東霆遲遲不開口，似乎&ldo;分手&rdo;兩字非常難說出口，他也跟她一樣，捨不得麼？&ldo;無所謂了。&rdo;季東霆抬了下眼睛，他看向牆上的圓鍾，已經凌晨三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