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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霽張著嘴愣了半晌，預備好的臺詞竟不知要說哪一句。崔少宴詫異的目光在兩人間掃來掃去：&ldo;喝酒？&rdo;莫非……再見自家師弟一臉溫存，朝陽的金輝打在他臉上，微微眯起雙目，竟是一副小媳婦的嬌羞模樣！武冰武火對視一眼，心下當即瞭然，忙出聲替自家公子打圓場。武冰：&ldo;公子他昨日的確是……&rdo;武火：&ldo;醉了。&rdo;顧東旭溫柔地垂下眼，抿嘴一笑：&ldo;我見你今日早上一臉倦容，想來昨夜休息的不大好。沒忍心叫醒你，想讓你多歇一會兒。&rdo;崔少宴的下巴狠狠砸在石桌上：師弟他居然趁人之危，把李大人吃了？吃了？吃了？！李霽頭一回如此痛恨自家侍衛自作聰明的圓場，現在說什麼也已晚了，只得乾笑了一聲：&ldo;多謝。&rdo;崔少宴一臉惋惜的搖首：&ldo;嘖嘖，你們既然已是同床共枕的情誼，何必還這麼客氣？&rdo;李霽眼前一亮。顧東旭連連點頭：&ldo;對，你我好歹也是結拜兄弟，不必客氣，不必客氣。&rdo;李霽眼神一黯，一肚子的話再次訕訕嚥了回去。一間房門突然被推開，易谷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走出來，筆直走到石桌旁，竟是對眾人視若無睹，徑自拿起桌上一塊桂花糕就要塞入口中。武火突然伸手握住他的右手，簡潔道：&ldo;洗漱。&rdo;易谷迷迷糊糊抬了抬右手想往嘴中送，才發覺被人握住了動彈不得。左手揉了揉眼睛，突然眼前一亮：&ldo;咦，火哥哥早啊。&rdo;茫然地四周環顧一遭，眉間硃砂隨著眉眼彎彎而顫動：&ldo;咦，大家都在這裡啊。早上好。&rdo;眾人：&ldo;……&rdo;莫非你剛才在夢遊？李霽微蹙著眉頭冷眼旁觀：不對，很不對！自家兩位侍衛今日都不對勁！武冰時不時便偷偷瞥一眼東旭的地痞師兄，一臉疑惑不解；惜字如金的武火主動出聲不說，明明是面無表情的臉上竟恍然覺出一絲笑意。李霽臉色一沉，胸中登時醋海翻湧：這情境很不對頭！武冰見李霽臉色不大好，忙關心道：&ldo;公子還是……&rdo;武火：&ldo;不舒服？&ldo;李霽垂下眼：&ldo;是有些頭昏腦脹。今日中書省我便不去了，你等下差人去宮中替我遞個信，跟皇上說我身體不適，告假幾日。&rdo;武冰道：&ldo;是哪裡不適？我等下替公子請個大夫來看看吧？&rdo;崔少宴忙舉起手：&ldo;不用不用！&rdo;武冰的目光掃過來，他頓時噎了一下，縮起脖子以手肘捅了捅顧東旭：&ldo;老，老二他會醫術……&rdo;顧東旭有些心虛地望著一旁院牆，被他一捅，略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忙謙虛道：&ldo;在下醫術淺薄……&rdo;武冰一臉不信任地看著這兩人，順水推舟道：&ldo;既然如此也不煩勞顧兄了，我等下便去醫館請大夫。&rdo;武火附和點頭：&ldo;對。&rdo;這從沒正形的兩人實在信不過。顧東旭見他兩人不加修飾的蔑視眼神，惱羞成怒地一拍桌子站起來：&ldo;娘希匹的，你們信不過老子？！老子讀《本草》的時候你們剛打孃胎出來呢！&rdo;武冰探尋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一番：&ldo;我與阿火剛從孃胎出來的時候，恐怕顧兄連胎都尚未結成……&rdo;顧東旭噎住，睜圓了眼睛瞪著武冰。武冰一臉&ldo;我說的實話&rdo;的表情回視他。良久，顧東旭擺了擺手，頹然坐下。藥本就是他下的，他不敢醫李霽，醫好了也不是，醫不好也不是。可若是讓別人來醫，遇上高明一些的，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端倪來。李霽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劍拔弩張再到偃旗息鼓，顧東旭的神情一分一毫盡收眼底。他突然開口道：&ldo;阿冰阿火，就讓顧道長替我看看罷。既然府中便有高人，何必再去外頭請呢。&rdo;顧東旭怔了怔，勉強扯出一個笑容來。武冰武火再不甘願，既然李霽發了話，也不得不皺著眉頭應了：&ldo;是，公子。&rdo;顧東旭在此處承著眾人打量，頗有些坐立不安，心虛地站起身道：&ldo;我先去用早膳了。&rdo;他昨日傷了尾骨，眼下步態蹣跚，一瘸一拐地向院外走。眾人察出異樣，都有些吃驚。尤是崔少宴瞪圓了眼睛望著他蕭瑟的背影，半晌才喃喃道：&ldo;師弟，你居然折腰向權貴，甘伏人下，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