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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秦小樓回到秦程雪身邊，只見秦程雪的表情很是詭異，好在並不憤怒，多是詫異和不解，因為他知曉如曾紅蓮這樣的婦人是壓根入不了秦小樓的眼的，談笑歡愉不過做戲。秦小樓道：&ldo;你真的很想要個侄子？&rdo;秦程雪一愣。秦小樓又道：&ldo;你看紅蓮如何？&rdo;秦程雪驚訝地張大了嘴，半晌才道：&ldo;什、什麼？&rdo;秦小樓若有所思道：&ldo;我看她相貌出眾，身材豐腴結實，生的孩子相貌體質應當不差。&rdo;秦程雪痴傻地仰望著秦小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小樓平靜地說道：&ldo;你若不喜歡就罷了，改日挑一個你喜歡的嫂子，我去提親。&rdo;秦程雪傻愣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垂下眼低聲道：&ldo;什麼樣的都好。哥哥願意就好。&rdo;秦小樓嗯了一聲，不再就這問題與他探討下去，推著他的輪椅往外走去。兩人走到僧舍旁，裡面的僧人正在唸經。秦小樓聽他們的誦經聲如歌如訴，雖聽不懂，卻有一種令人寧靜的力量，腳步情不自禁慢了，最後竟停了下來。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推著秦程雪的輪椅已在僧舍旁不知站了多久，秦程雪顯然也聽得痴了。佛語知寂寥，聽戒定心好。不知棒槌敲木魚之聲擊中了誰寂寥寒苦的心，在寧靜的晚秋午後一聲響過一聲的悸動。秦程雪回過神來，仰頭對秦小樓笑道：&ldo;我不懂佛理，卻喜歡聽他們誦經，聽著聽著便痴了，也忘了時間的流逝。&rdo;秦小樓愛憐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ldo;你喜歡聽，日後我便常陪你來聽。&rdo;秦程雪道：&ldo;哥哥既回來了，也就不必聽了。&rdo;兩人正待離去，一間僧舍的屋門突然被推開，一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了出來。秦小樓乍一見他，只覺心頭一震。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此人的相貌身形到他眼裡皆成了空，腦中只迸出二字來‐‐佛性。他心道：大約修至最高境界的高僧，便是如此了罷。那和尚道：&ldo;施主頗有佛緣。&rdo;他的聲音彷彿天外傳來，秦小樓半晌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好笑地指著自己道：&ldo;高僧說的是在下麼？&rdo;那和尚捻珠道：&ldo;阿彌陀佛。&rdo;秦小樓挑眉笑道：&ldo;菩提寺缺人了麼？&rdo;和尚並不惱，亦笑道：&ldo;倒是不缺。菩提寺非清靜之地，施主這樣的慧根，受了菩提寺的煙塵，也是可惜，不若去嵩山靈境。&rdo;秦小樓慵懶一笑：&ldo;在下便是有佛緣，也無佛心，無佛性。&rdo;和尚道：&ldo;阿彌陀佛，施主不過尚在混沌中難以掙脫罷了。&rdo;秦小樓對這老和尚的印象一落千丈，先前的肅然起敬亦成了嘲諷，指著秦程雪道：&ldo;那高僧看舍弟如何？&rdo;和尚閉上眼又念一聲阿彌陀佛：&ldo;有佛性，無佛緣。惜哉，惜哉。&rdo;秦小樓道：&ldo;高僧見過瑞王麼？&rdo;和尚道：&ldo;建興元年十二月，曾有幸一見。&rdo;秦小樓一字一頓道：&ldo;若是趙貞卿那樣的人都有佛緣的話，我才信我能與佛字沾邊。可惜像他這樣的人，早已墜了魔道！&rdo;和尚笑道：&ldo;建興元年十二月，貧僧曾與瑞王論佛。貧僧道他有佛緣，他哈哈大笑三聲，道，&lso;本王只有魔緣&rso;。&rdo;秦小樓只覺這高僧是瘋了，笑著搖了搖頭，推著秦程雪的輪椅繞開他向外走。和尚在他身後道：&ldo;阿彌陀佛，貧僧送施主一句話。浮雲遮眼，所欲非所求。&rdo;&ldo;多謝大師贈言，在下記住了。&rdo;秦小樓頭也不回地推著秦程雪離開了。秦小樓沒在家中休息幾天就開始上朝了。朝堂上趙南柯褒獎了他和趙平楨等人的功績，給了一堆封賞。前幾天戶部左侍郎因為貪汙的事情剛剛被拉下馬，秦小樓正好補了這個缺。事實上在此之前秦小樓並不知道自己會被安排什麼職務，趙南柯一點預信都沒有，但趙平楨聽到這項任命卻無半分驚訝，說明定下這事暗地裡就有他出的一份功勞。秦小樓當天晚上回府就接到了吏部的印信，讓他儘早去吏部報道，然後去戶部就職。同時到的還有不少官員們的賀禮，也有人親自上門來道賀的，被秦小樓稱病推謝，連大門都沒進得去。趙平楨自然是不可能跟著他調職回京的，平城那邊他丟下爛攤子就跑了，每天都千里寄來一堆公務要他審批。他好說歹說費了半天功夫才總算從趙南柯手裡要來兩個月留在京城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