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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遲疑片刻，果然聽話地紛紛退開。只有秦小樓在一旁冷笑。趙平楨邊喘氣邊道：&ldo;自你回京，我們還未比試過。今日便教你看看，我這一年來究竟有沒有長進。&rdo;孟金陵一刀劈下去，喝道：&ldo;好！&rdo;兩人你來我往地過了三十幾招，趙平楨的功夫較之一年前的確有不小的長進，但孟金陵的進步更快。漸漸地，趙平楨落了下風，孟金陵一腳掃過去，趙平楨堪堪避開，竟是向後退了一步，顯然快撐不住了。孟金陵又是一刀斜劈，趙平楨橫刀擋住，卻沒有顯出變招之勢，而是隱隱有收招之態。果然，孟金陵收刀再刺，趙平楨卻將手垂到兩側，不避不閃地用胸膛迎著他的刀，神情是傷心又疲憊：&ldo;少威……&rdo;孟金陵大驚，趕緊收招，刀堪堪在趙平楨胸口停住。與此同時，一名不知什麼時候搶上去的侍衛已從背後將刀架在了孟金陵的脖子上。趙平楨慢慢向後退了一步：&ldo;少威，你輸了。&rdo;孟金陵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突然胸膛一陣起伏，&ldo;哇&rdo;地嘔出一口黑血來。制住他的侍衛一記手刀落下，孟金陵眼前一黑，軟倒在地。趙平楨一個箭步衝上去，將他癱軟的身軀抱在懷裡，眼中的惋惜之意毫不作偽：&ldo;少威……&rdo;可惜昏迷的孟金陵已不能給他任何回應。冷眼旁觀了全程的秦小樓直想拍手叫好：趙平楨兩招釜底抽薪賭的太妙！他賭的是孟金陵的善良，兩賭兩勝！最後，皇帝派來的侍衛們帶走了孟金陵。趙平楨在院子裡默然地立了良久，向一旁的秦小樓招了招手，疲憊地吐出一口氣：&ldo;叫人送熱水來，你服侍我沐浴。&rdo;等兩人進到房裡，秦小樓沉默地替趙平楨捏肩的時候，趙平楨突然用力拉住了他的手，咬牙道：&ldo;為什麼不說話？&rdo;秦小樓很明白，每次趙平楨自己想傾訴的時候，都會逼著別人去問他。他嘆了口氣，道：&ldo;我在想，今日殿下著實不須問我該怎麼應對。&rdo;&ldo;噢？&rdo;趙平楨捉著他的手漸漸鬆了。秦小樓道：&ldo;孟將軍是什麼樣的人，殿下比我清楚的多。&rdo;&ldo;呵。&rdo;趙平楨面無表情地冷笑一聲，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趙平楨慢慢沉入桶底。秦小樓冷眼在浴桶邊看著，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漸漸憂心要不要將趙平楨拉上來的時候，水底傳來一串氣泡。又過了很久，趙平楨從水底浮了上來，一陣猛咳，咳的眼淚鼻涕流了滿臉，好不狼狽。秦小樓溫柔地替他順氣，卻被他一巴掌拍開。趙平楨背靠在浴桶上，因氣息不穩胸膛還在上下起伏，閉了眼，冷冷道：&ldo;滾回去吧，我今夜不要人服侍。&rdo;孟金陵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陰黑的屋子裡。他一望就知道這裡是監牢，因為門是鐵柵欄製成的，不過這裡和普通的牢房又有不同，因為房間被打掃的很乾淨，榻上鋪的不是稻草，而是乾淨的床褥。再者房間裡燃著一個火盆，使得此處不那麼陰冷潮溼。孟金陵動了動，聽到鐵鏈子嘩啦啦的聲音，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戴了副鐐銬，右腳也被連著牆角的鐵鏈銬住了。孟金陵苦笑一下，又閉上眼重新躺回去，腦子裡亂糟糟的，莫衷一是。不一會兒，牢房的門被開啟，一個人走到他榻邊坐下。光聽腳步聲，孟金陵就知道來的是趙平楨。趙平楨道：&ldo;餓了嗎？&rdo;孟金陵也不睜眼：&ldo;你走吧，我不想見你。&rdo;趙平楨嘆了口氣：&ldo;此事我也沒辦法……&rdo;頓了頓，低聲道：&ldo;定遠侯降了的訊息，剛剛探子已經回報了。&rdo;孟金陵道：&ldo;五殿下，我不怪你。我只是沒想到，你竟會騙我。&rdo;趙平楨摸了摸他的臉：&ldo;你不也騙了我嗎？你是知道你父親投降的訊息才來找我的，卻還口口聲聲說你父親忠心為國，絕不會投降。&rdo;孟金陵突然睜開眼，目光凌厲地瞪著他，趙平楨毫不畏懼地迎著他的目光，片刻後，孟金陵的氣勢弱了下來，眼中逐漸浮起一層苦意：&ldo;五殿下，你打過仗嗎？&rdo;趙平楨道：&ldo;沒有。&rdo;孟金陵道：&ldo;守一座孤城，每一天都是煎熬。沒有援兵，沒有物資，每天的糧食要用指甲摳著一點一點撥出來，城中的百姓都指望著主帥……我父親已守了幾個月，等到了什麼？不是援兵，而是他兒子被皇帝當成人質威脅他的訊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