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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楨嘆道：&ldo;十年……太久了，我等不了這麼久。&rdo;秦小樓斂起瀲灩的雙目笑道：&ldo;我也是這麼回答他的。&rdo;兩人入了裡屋，談論起在變法上受到的阻礙，趙平楨忍不住道：&ldo;這群老頑固，口口聲聲為了江山社稷，實則只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的利益是利益，其他人的便不是了麼！&rdo;秦小樓眼睛微微眯起，輕聲道：&ldo;還有許多人是單看得見眼前的利益，瞧不清長遠的路。只說不殺士大夫的規律若是廢了，該有多少人拍手稱快。&rdo;當年為人不知變通的秦無涯幾次三番開罪王丞相，王丞相欲殺之而後快，可惜無法可依，於是只能找人暗殺了秦無涯才算出了這口惡氣。趙平楨知道秦小樓正是回憶起了這件事，於是暗暗觀察他臉色，孰料他面色如常，彷彿只是在敘述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趙平楨饒有興致地用手託著一腮問道：&ldo;明棟，你照實說，你究竟想不想為你父親報仇？&rdo;秦小樓答的毫不猶豫：&ldo;不想。&rdo;趙平楨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目光犀利地盯著他。秦小樓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大方地回視趙平楨的目光，一字一頓道：&ldo;沒有一天，不想。&rdo;當晚秦小樓回府，雖然變了時光變了地點，沒有變的是那個喜歡站在迴廊等他的人還是依舊站在那裡等著他回來。秦小樓將身上的外衣解了披到秦程雪身上：&ldo;天涼了，明日起多加件衣裳。&rdo;秦程雪輕輕捉住他的手，與他攜手向裡屋走，淡然道：&ldo;我若病了，哥哥還會留下照顧我嗎？&rdo;秦小樓甩開他的手，停下腳步不走了。等秦程雪轉過臉看他，秦小樓面有慍色，冷冷道：&ldo;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不作踐自己？&rdo;秦程雪別開目光，不甘地回嘴道：&ldo;那哥哥呢？&rdo;秦小樓涼涼地倒抽了一口氣，半晌後抬起手搭上秦程雪的臉頰，一口氣嘆的委婉：&ldo;程雪啊……&rdo;秦程雪捂住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哀聲道：&ldo;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下一切跟我走？&rdo;秦小樓只是搖頭：&ldo;我想要的才剛剛開始得到，我不能。程雪，我揹負的東西不想你再觸碰，我希望你有自己的生活，你娶妻生子，兒孫滿堂，為何偏要這樣？你什麼時候才能體諒我的心思？&rdo;秦程雪漠然道：&ldo;我既管不住你想做什麼，你也管不得我。你做你想做的事，我等我想等的人。&rdo;說罷轉過身不再看秦小樓，過了一會兒復又澀聲道：&ldo;從前母親說我們的脾氣都像父親一樣倔，那我們便比比，到底是誰更倔。&rdo;秦小樓看著弟弟的背影，心酸極了，忍不住上前擁住了他：&ldo;程雪，你這又何苦……&rdo;秦程雪忍住眼裡的淚水，竭力用平靜的語氣道：&ldo;我只求你完成心願後，可憐可憐我，也成全我的一片心思。&rdo;秦程雪一貫是秦小樓的命脈所在，他聽出了弟弟話中壓抑的極大的痛苦，終於忍不住鬆口道：&ldo;等我打退金人，再為父親報了仇，若你還是這心思，我餘下的年歲全是你的。&rdo;秦程雪渾身一震，轉過身，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手虛扶著秦小樓的肩，彷彿生怕一用力就將眼前的景色捏碎了。他試探地問道：&ldo;哥哥？&rdo;秦小樓用力摟住了他。當晚秦小樓和秦程雪睡在一張床上，秦小樓躺下很久也沒有睡著，他一個翻身，秦程雪就驚醒道：&ldo;哥哥？&rdo;秦小樓將他摟進懷裡，輕拍著他的背哄他入睡。過了一會兒，卻若有所思地問道：&ldo;程雪，若你遇見一個長的與你我有些相像的人，你會如何？&rdo;秦程雪想了一會兒，答道：&ldo;我會不喜歡他。&rdo;秦小樓問道：&ldo;這是為何？&rdo;秦程雪道：&ldo;相貌是我與哥哥的牽連，別人若是像了，我便覺得是他冒犯了我的東西。何況哥哥便是哥哥，我只要你一個便足了，另一個相像的人於我又有什麼好處？&rdo;秦小樓點點頭，為他掖好被角，道：&ldo;睡罷。&rdo;過了幾日，虞小鼓和他幾個青梅竹馬的師兄弟離開了瑞王府。趙平楨想了些陰損的法子試圖留住他，然而虞小鼓走的堅決，是一副寧死不回頭的態度。趙平楨無奈，只得任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