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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畢後,尹言累極了,眼睛半開半闔,靈魂已遊離九霄雲外。韓江賠著笑臉道:&ldo;阿言,我說過我可以的。我表現得好不好?&rdo;尹言的靈魂恍恍惚惚飄回身體裡,迷離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韓江握住他的手,輕聲道:&ldo;你是不是不趕我走了?&rdo;他的表情是嬉笑的,尹言卻從他眼裡看到了濃重的不安。他嘆了口氣,道:&ldo;你若捨不得我,就再多留幾天。什麼時候膩了,就走吧。&rdo;韓江顫聲道:&ldo;阿言,你這、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心事,從我第一次見了你,就已告訴你了。你說是為了我,實際卻是要趕我走,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rdo;尹言道:&ldo;有的。可我從未想過,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我的一生,早在我七歲時就定了。&rdo;韓江急道:&ldo;我不懂!靳赫已經死了,天彩也死了,那小教主根本攔不住你,你為什麼還要留在出岫山為他們賣命?還是你自己根本就不想走?&rdo;尹言茫然了片刻,道:&ldo;對,我不想走。&rdo;固然他曾答應過靳赫要一直留在這出岫山上,然而既然靳赫已死,他也不是什麼重信守諾之人,前事自可推翻不計。然而真正羈絆住他的,卻是他自己的心。他從小就在這出岫山上生活,他的血脈都已融入此處,高晟風和盧雅江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已對這山和這些人有了歸屬感。要他離開這裡,無疑是要他切斷自己的血脈。而且他對韓江始終充滿了不安,這也是他對於自己的不安。韓江不住地搖頭:&ldo;那你為什麼要救我?&rdo;尹言輕聲道:&ldo;不是我救的。當年是老教主將你收進冰室中,如今是盧雅江和教主取回的月見草。我曾想過,若你一直那樣躺著,倒也不錯。&rdo;韓江被冰封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他曾派過幾波人去姥山群島。雖說是忙於教務,可若他當真求月見草心切,總有機會親自去一趟,可他卻一次也沒有去過。韓江驚道:&ldo;你不想我醒過來?&rdo;尹言搖頭:&ldo;不,你醒了,也好。這是你的命,合不該耽誤在我手裡。&rdo;韓江無言地看著他。尹言一直是個被動的人,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如若不是自己糾纏的這樣緊,他也不會半推半就地接受自己。對他而言,誰走了,都好;誰來了,也好。總而言之,他就像是個無慾無求的人,沒什麼能觸到他的心,讓他奮不顧身地去爭取一把。這讓韓江有種挫敗感。韓江輕聲道:&ldo;我走了,你會來找我嗎?&rdo;尹言不語。韓江突然笑了起來:&ldo;阿言,既然你想我走,那我就走。你若不來找我,也便罷了,你若是忍不住來找我了,你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了,什麼出岫山,什麼天寧教,什麼都不能羈絆住你!因為你心裡更想要的是我!&rdo;尹言怔了怔,有些慌張地轉開視線。韓江把他的臉扳回來,用力親了一口,翻身下床,道:&ldo;我現在就走!你可記得了,若有本事,就永遠不要來找我!&rdo;說罷披上衣服,推開門像風一樣颳了出去。韓江這一去,果真轟轟烈烈幹了幾件大事。他先是用張韜在《鶴經》中編纂的一套方法封了盧雅江的氣門,使他看起來如假死一般。此套方法奶張韜獨創,若非醫術絕佳,也看不出中招者究竟是得了什麼毛病。韓江又用《鶴經》收買了杜諱,讓他按照自己的說辭對高晟風和尹言交代。做完這些以後,他假裝下山,又偷偷摸摸溜上山,在從前他和尹言最常去的那個山頭上藏起來了。盧雅江一出事,高晟風立刻急瘋了,到處派人找韓江。韓江悠悠哉哉地躲著,尹言不出馬,別人連他的一根頭髮也別想碰到。過了五六天,尹言還是淡定地窩著不動,韓江有些心慌了。他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危言聳聽的信給高晟風,言語中有要至盧雅江於死地的意思。他又怕尹言找不到他,親筆畫了張出岫山的草圖,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歪歪扭扭地標上&ldo;相公山&rdo;三個字,然後偷偷送到尹言常出入的地方去。於是,當天晚上,尹言終於出現在韓江面前。韓江坐在山坡上,笑盈盈地看著山坡下打著燈籠的那人,懶道:&ldo;美人,你來找我的嗎?&rdo;尹言無語。韓江從山坡上跳了下去,摟著他的腰轉了一圈,目光灼灼地盯著他:&ldo;你想要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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