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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了幾口灰霧後，高晟風突然鬆開了牽著盧雅江的手。盧雅江不安地看向他，卻見他臉色古怪，伸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盧雅江小聲問道：&ldo;教主，你怎麼了？&rdo;高晟風皺著眉搖了搖頭，道：&ldo;沒什麼。&rdo;走了不久之後，稻梅突然停了下來，陰沉沉地說：&ldo;我累了，不想走了。&rdo;盧雅江心中不悅，正欲說你不走就自己一人留下，這時燕柳也坐了下來，道：&ldo;我也不想走了，休息一會兒。&rdo;他雙眉緊鎖，表情十分嚴肅，盧雅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神情，不由得一愣。不過燕柳和稻梅他都不放在眼裡，他們說什麼，他自然是不聽的。然而這時候就連高晟風也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他的臉色也不好看，眉頭壓的低低的，眼神陰鷙，神情甚至稱得上凶神惡煞。盧雅江不由得心中一驚，連忙到他身邊坐下，擔憂地握住他的手：&ldo;教主，你是不是不舒服？&rdo;高晟風雙唇緊抿，慢慢地搖了搖頭。那廂杜諱也坐下了，卻沒有和稻梅坐在一起，兩師徒隔的遠遠的，看都沒有互看一眼。盧雅江心中愈發的不安，連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每個人似乎都不大對勁，他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想體會高晟風的感受，而他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他伸手撫上高晟風的眉毛，試圖將它捋平，無措地喚道：&ldo;教主。&rdo;高晟風一巴掌拍開了他的手。盧雅江望著自己的手，愣住了。高晟風看了他一眼，兩人目光交匯時，高晟風突然愣了愣神，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捏緊拳頭，緩緩吐出一口氣，道：&ldo;左護法，我們從前的事，你可都還記得？&rdo;盧雅江慌慌張張道：&ldo;記得，和晟風在一起的事情，我全部都記得。&rdo;高晟風緩聲道：&ldo;說兩件令人高興的事來聽聽。&rdo;盧雅江不禁一怔。高晟風實在太奇怪了，他這麼說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在考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約約有種預感，好像高晟風會拋棄他似的。不安已經蔓延盧雅江的全身，他拼命地抓緊高晟風的手，感覺到高晟風在用力往回抽，他就用力握的更牢。越是著急，他的腦海中就越一片空白，高晟風讓他說高興的事，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磕磕巴巴地說：&ldo;我、我記得……記得……我十六歲生辰的那天，教主送了我梅紋扭絲劍，我高興了好久，從此連睡覺都帶著這把劍。&rdo;高晟風閉著眼道：&ldo;繼續，還有什麼別的？&rdo;盧雅江嚥了口唾沫，道：&ldo;我……我……教主十七歲生辰的那天，我請孟大媽教我做了一碗長壽麵給教主吃。做完之後，我怕教主知道是我做的，不肯吃，就偷偷放在教主的桌上，然後我就躲在大殿後面，等著教主回來。那天我沒等多久，教主就回來了，吃了那碗我做的面以後，你問玄武尊使，面是誰做的，我請玄武尊使說是孟大媽做的，你就說，賞孟大媽一副你親手題了字的扇子。後來那扇子我問孟大媽要來了，至今還掛在我江潮居的主臥裡。&rdo;說著他輕輕笑了一聲，將臉擱在高晟風的膝蓋上，&ldo;可是孟大媽，就是教主扮的。如今想來，是教主想把那把扇子送給我，是不是？&rdo;高晟風輕輕吐出一口氣，緊繃的手稍稍鬆了一些，又道：&ldo;繼續，不要停，接著說。&rdo;就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自顧自的低著頭，一個個都是一副心事沉重的樣子，誰也沒有聽高晟風和盧雅江的對話。燕柳閉著眼，嘴裡似乎在自言自語地呢喃些什麼。盧雅江朝他看了一眼，透過他的唇形，看出他似乎說的是&ldo;惡意&rdo;兩個字。他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怎麼了，也許和踐踏他們影子的蠼螋有關，也許和對他們噴砂的短狐有關，也許和這滿林的烏煙瘴氣有關。但是這些，他自己也同樣遭遇了，短狐還噴了他一腿的沙。他看得出高晟風很辛苦，似乎在與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搏鬥。然而他無論怎麼用心地感受自己的身體，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他一邊回憶有什麼東西是他們經歷了而自己沒有經歷的，一邊應付著高晟風的話：&ldo;是，我接著說，我記得……&rdo;他才剛剛開口，這時稻梅突然站了起來，走到杜諱面前蹲下，拿著水囊遞給杜諱，仰著臉甜甜地笑：&ldo;師父，你渴不渴？喝點水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