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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聽了笑道：&ldo;夫人不知，那牆後頭原是許家宅子，因他家破了本錢，舉家遷回老家去了，這宅子白隔著無用，便要典賣，正巧我們家爺嫌府裡地方小，連個賞玩之處都沒有，便使銀子置在手裡，拆了相隔的後牆，尋工匠進來在哪裡挖池造景，蓋花園子呢，蓋的j□j不離十了，下月便能完工。&rdo;馮氏不禁明白了幾分，怪道那寡婦寧可做小，也要來攀附柴府這門親事，這柴世延倒是個有手段有本事的漢子，更何況，聽見婆婆說，他入了工部陳大人的眼，要抬舉他呢，若得了前程，有財有祿，那寡婦想是從通判府得了信兒，才託媒婆來說，只這柴府後院倒過於清淨了。說話兒進了上房，玉娘已迎出來，拉著她的手端詳端詳她的臉色道：&ldo;這些日子不見，瞧著又清瘦了些，今兒去了嬸子哪裡，偏巧嫂子去了通判府吃酒，妹妹還想明兒得了空再去瞧嫂子，怎嫂子倒先屈尊下降，快屋裡頭坐。&rdo;說著一邊招呼秋竹上茶，一邊挽著馮氏的手走了進去。進了外間，讓到炕上坐了，馮氏略打量一遭，瞥見炕桌上未及收拾的筆墨紙硯，不禁道：&ldo;妹妹倒有心思做這些事，怎也不知道著急？&rdo;玉娘道：&ldo;嫂子這話從何處說起？&rdo;馮氏道：&ldo;我且問你，可知你家爺要納妾？&rdo;玉娘臉色暗了暗：&ldo;原是為這個，便他要納，我又如何攔得住，若攔了，倒落下一個不賢的名聲，索性由他去。&rdo;馮氏道：&ldo;妹妹好不糊塗，便攔不住，事前也要有個計量，莫等落後給人算計了去，後悔可不就晚了。&rdo;玉娘越聽越疑道：&ldo;嫂子這話妹妹倒越發糊塗起來。&rdo;馮氏道：&ldo;今兒在通判府裡見了他家那個表侄女兒，生的頗有姿色，原嫁了個古董商人，不上一年死了漢子，漢子屍骨未寒就託媒婆說親，想也不是個安份婦人。&rdo;見玉娘還在雲裡霧裡，不禁嘆一聲道：&ldo;你倒是個糊塗人兒，連漢子要納什麼人進來都不知。&rdo;玉娘臉色略變了變：&ldo;嫂子這話兒，莫非他要納這寡婦不成。&rdo;馮氏道；&ldo;那媒婆想是尋你家爺說成了親事，巴巴跑去通判府裡去報喜，遇上我在跟前，不知怎的想起咱們兩家是親戚，說起來，那通判夫人便拉著我道，趕明兒她表侄女嫁到你府上來，勞煩我照應著些，你聽這話可不都十拿九穩了，虧你還兩眼一抹黑，不知道東南西北呢，他不曾與你透過話來嗎？&rdo;玉娘楞了一會兒神，不禁澀然一笑；&ldo;縱他要納妾，說與不說不也是這般結果。&rdo;馮氏見她臉色，與她道：&ldo;雖一般結果，這寡婦卻不比外頭那些粉頭，身後有府衙通判的表叔倚仗著，手裡還攥著一份家資產業，我一邊瞧著這寡婦，慣會巧言令色，不定幾句話哄住漢子，便名份上她是小，你這個柴府的大娘子，還有甚體面，若她存了壞心，給她暗算了去，說不得性命都難保。&rdo;玉娘如何不知，前世的教訓擺在那裡呢，便自己與柴世延情份好時，遇上這般好事，他焉有推脫的，更何況這寡婦還頗有姿色。馮氏瞧她臉色，又怕她想不開，回頭再出什麼事，忙又勸道：&ldo;雖這麼說，也不定就是個好性兒的，只她心不藏奸，與你做個姐妹，一處裡說話解悶也好，你這府裡也太過清淨了些，知道的說那幾個妾沒造化，不知道的，還不定背地要嚼說你什麼呢。&rdo;玉娘知馮氏這是撿著好話兒寬她的心，便道：&ldo;嫂子的好意妹妹如何不知，便事先知道她不是好性兒的婦人，也無濟於事。&rdo;馮氏嘆道：&ldo;倒是我等身為女子的苦處，難對外人道，只俗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事雖說j□j不離十，終究未下定，且這麼大的事，妹夫如何也要與妹妹商議商議，討你應了他，才能納進府來，你探探他的意，若有鬆動，不如另尋個妥帖的與他納進來，總比那寡婦進門強些。&rdo;馮氏又勸了她幾句，惦記府裡，也怕柴世延家來撞上不妥，便起身去了，玉娘直送到二門外，迴轉來，盯著炕桌上的東西發了半日呆，心裡說不出怎生個滋味，想起什麼，下去尋了架子上那冊書出來，把那剛寫好的素籤撕了兩半。想著再撕，卻聽外頭道：&ldo;給爺請安。&rdo;玉娘暗道他回來不定是與自己說要納妾之事，把那撕了兩半的素籤胡亂藏在炕蓆下頭，慌亂中卻露出一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