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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濟忙問：&ldo;先生家在何處？&rdo;曾思廉道：&ldo;張大人尋子京兄是？&rdo;懷濟：&ldo;不瞞曾大人，懷濟想在伏牛山修壩建閘，澇時洩洪，旱時積水，也免得南陽的老百姓再為旱澇所苦。&rdo;曾思廉愣了一下：&ldo;張大人果不負南陽百姓一聲青天之名，著實令在下欽佩，子京兄自罷了官，便隨妻子回了丈人家，現在汝州城外的虎頭村居住，恐張大人去了尋不見，不若在下陪張大人走一趟吧。&rdo;懷濟忙謝了，曾思廉道：&ldo;張大人莫跟我客氣了，剛上任時，之所以不跟張大人往來，實是怕了，在淮揚道上，只因我不肯跟那些人同流合汙，才被排擠來南陽，若非老母年事已高，思廉倒恨不能也跟子京一般，拼著頭上這頂烏紗帽，也要參奏那些貪官一本，到底思廉不如子京兄。&rdo;懷濟道：&ldo;皇上聖明，常說為官當清，便有些害群之馬，懷濟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早晚一天會得到應有的結果。&rdo;曾思廉嘆道：&ldo;若天下的官都如張大人一般，何來官場之弊。&rdo;兩人說著，到了汝州城外的虎頭村，問了村民，方知道在前頭街當的衚衕裡，兩人剛找著門，就聽見一陣罵聲：&ldo;白瞎了你還是個老爺們，養妻活兒都不能，反倒靠著老婆的孃家吃飯，我爹孃哪輩子沒做好夢，攤上你們這個倒了八輩兒的女婿，替你養著老婆孩子，虧你還有臉家來，還說有多少多少朋友，讓你去借幾個銀子給孩子瞧病，你倒好，出去一天一宿回來，鏰子沒有不說，倒給你自己抓了兩服藥，兒子還病著呢都不顧，莫非你想絕後不成。&rdo;曾思廉這才明白，昨兒馮子京去是想借銀子的，雖知子京的日子過得不順遂，卻也未想到這般拮据，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讓個婆娘擠兌成這般。曾思廉不禁來了幾分火氣，幾步上前把門推開，馮子京一見好友，不免滿面通紅，卻又見後頭還跟了個生臉的人，更覺得羞愧難當，卻極力維護住體面道：&ldo;你這婆娘一早起來撒什麼潑，沒見來客了，還不泡茶。&rdo;那婆娘哼了一聲：&ldo;茶，還當你是老爺呢，飯都快吃不上了，哪來的茶？&rdo;撂下話一甩臉子往灶房去了。馮子京頗尷尬的道：&ldo;婦人家頭髮長見識短，思廉兄不要介意才是，這位是？&rdo;曾思廉道：&ldo;這是南陽知縣張大人，昨兒給子京兄瞧病的，正是張大人的親妹子。&rdo;馮子京忙道：&ldo;失敬失敬了，張大人請屋裡坐。&rdo;三人進了堂屋坐下，馮子京的婆娘從外頭提了一壺白開水進來：&ldo;家裡頭窮，買不起茶，兩位大人湊合喝點兒水吧。&rdo;說著頓在桌子上出去了。馮子京嘆道：&ldo;內子脾氣不好，張大人多擔待。&rdo;張懷濟道：&ldo;尊夫人如此，倒是真性情。&rdo;曾思廉道：&ldo;你我多年的兄弟了，有了難處張張口又如何，哪用得著受這般窩囊氣。&rdo;馮子京卻自嘲的笑了一聲：&ldo;不瞞思廉兄，跟過去在淮揚道上比起來，子京倒寧願受婦人之氣。&rdo;懷濟不禁莞爾，怪不得懷清說這位馮先生性子古怪呢。馮子京看向張懷濟：&ldo;不知張大人此來是？&rdo;張懷濟方站起來一躬到底：&ldo;懷濟此來是想請先生幫忙，在伏牛山修築堤壩閘口，以造福南陽百姓。&rdo;不聽這話還好，聽了馮子京蹭一下站起來道：&ldo;在下一介村夫，這築壩建閘之事，請恕在下無能，若張大人為此而來，恐要白跑一趟了。&rdo;從虎頭村出來，曾思廉道：&ldo;因當年之事，子京兄心灰意冷，此事恐有些難。&rdo;懷濟道：&ldo;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懷濟明日再來。&rdo;曾思廉愕然：&ldo;張大人還來？&rdo;懷濟點頭。陳皮不忿的道：&ldo;姑娘您是不知道，算上今兒，咱們大爺都去虎頭村三趟了，那馮子京硬是給大爺吃了兩天的閉門羹，人家諸葛亮多大的賢才，劉備也不過三顧茅廬，這位馮子京倒比諸葛亮還難請呢，奴才瞧意思，這人是吃了秤舵鐵了心，咱們大爺再去一百趟也沒用。&rdo;懷清道：&ldo;越是難請，才說明人家越有本事，若隨隨便便就能拉來，定是庸才，這樣，明兒我跟著哥去一趟。&rdo;甘草忙道：&ldo;姑娘不說明兒啟程去鄧州嗎，再說，大爺去了三趟都吃了閉門羹，姑娘去了有什麼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