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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衙門的屋子懷清是去過的，四敞亮開的，便燒個炭盆子也不至於中毒，故此，葛連升這毒實在蹊蹺。管家目光閃了閃，吱吱嗚嗚道：&ldo;就，就是在衙門裡辦公了。&rdo;懷清搖搖頭道：&ldo;大人這不是病，是毒，所以我才問大人去了何處，若在前衙辦公，怎可能中毒？&rdo;老夫人明白過來厲聲道：&ldo;干係連升的命，還不從實招來。&rdo;那管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ldo;非是小人不說，實在這事兒說出來有礙大人清譽。&rdo;說著看了眼葛夫人。葛夫人愣了愣，彷彿明白過來，夫妻多年，丈夫有什麼不對勁兒，她如何不知，近一個月來，她都能感覺到丈夫恐是外頭有人了。婆婆家教嚴，以至於到如今，老爺身邊兒不過兩個侍妾伺候著，過年那會兒，自己還跟老爺商量說再納一個妾進來，卻被老爺拒了，自己也沒當回事兒，如今想來，莫非是老爺自己看上了什麼人，才引出這場禍事。想到此，跟管家道：&ldo;都到了這時候，還有什麼顧忌，老爺的命最要緊。&rdo;管家這才吱吱嗚嗚的說了，原來五月端午那天葛連升主持龍舟賽，不想正遇上一個女子跳河，葛連升讓人救了上來，見是一個婦人，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生的頗有姿色，說是外鄉人，丈夫死了，家無生計，便做些針線繡活拿出來賣，不想給人牙子拐到揚州來的，逼她為娼，她一個良家女子如何肯依，好容易趁著看守的人疏忽，跑了出來，卻又走投無路，只得投河一死。葛連升見婦人可憐，便在臨河的衚衕裡賃了一個小院買了兩個婆子安置下了，得空便去小院，後頭的話不用他說，懷清也明白了。想必這是邱家兄弟為了弄死葛連升想的陰招兒，男人有幾個不好色的，葛連升在江南數年，葛家兄弟對於他的偏好自然一清二楚，以有心算無心，哪有不成的。卻聽老夫人道：&ldo;那賤人怎敢如此大膽下毒。&rdo;管家道：&ldo;小的一直跟著老爺呢，沒見下毒，就是老爺在小院裡沐浴的時候睡了一會兒，小夫人不叫人吵著老爺，小的便在外頭候著，等扶著老爺出來上車的時候，還當老爺吃醉了，到家方知不對。&rdo;老夫人喝道：&ldo;哪家的小夫人，來人，去把那賤人給我抓來。&rdo;懷清道：&ldo;老夫人莫急，既有心害人，又怎會在哪兒等著老夫人去抓，這會兒早跑了，還是先解毒要緊。&rdo;老夫人咬牙切齒的道：&ldo;叫我見了活剝了賤人的皮。&rdo;回身看了眼兒子，真是又氣又急，忙問懷清：&ldo;這到底是中的什麼毒啊，怎成了這個樣兒？&rdo;懷清道：&ldo;葛大人的脈沉弱兼澀，系邪氣久留，氣弱脾虛，內有淤血溼痰留滯，矇蔽清竅所致，應先補氣扶正化痰開竅，過後如何，再瞧再看。&rdo;老夫人一聽心涼了一半，若張懷清都拿不準能治好，還能求誰？卻也存著希望，忙道：&ldo;勞煩姑娘速速開方。&rdo;懷清點點頭，甘草早鋪了紙，懷清紙筆寫下一方：&ldo;此方早中晚各服一劑，先吃三日吧。&rdo;老夫人忙叫管家去抓藥，懷清喚住管家：&ldo;慶福堂妥當些。&rdo;管家愣了一下，方跑了出去，如今江南情勢不明，邱家兄弟既能使出如此陰險的手段下毒，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真要是給藥裡頭下點什麼，大羅金仙也難救葛連升。懷清是心懷愧疚的，葛連升有今日之禍，跟自己脫不開干係，若是再有閃失，自己真對不住葛府上下了，縱觀江南，也只有慶福堂邱家兄弟不敢伸手。管家到了慶福堂門口，一見今兒人格外多，門外頭派了老長的隊，管家琢磨老爺的病可耽擱不得，不如去其他藥鋪裡抓得了，卻想起懷清的叮囑，拽住一個路過的夥計問：&ldo;今兒怎這麼多人？&rdo;那夥計道：&ldo;今兒是我們少東家坐堂的日子，來瞧病抓藥的自然多了。&rdo;老管家道：&ldo;我家裡有急症的病人，等著藥救命呢，您看看能不能照顧一下，先給我抓了。&rdo;那夥計也痛快：&ldo;成了，您把方子給我，我給掌櫃的瞧瞧去，若掌櫃的點頭，就先濟著您。&rdo;管家忙把方子遞給夥計。夥計拿著方子到了櫃上，遞給二掌櫃，把事兒一說，二掌櫃開啟方子看了一遍道：&ldo;瞧著不像個急症的方子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