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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一見她，急忙起身迎過來道：&ldo;你可來了，我還說你再不來，我親自跑一趟南陽接你呢，快來，我給你引見，這是誰誰家的夫人小姐，這位是誰家的……&rdo;輪到那母女的時候，周夫人更是格外熱情：&ldo;這是同知韓大人府的夫人，這是韓大人的掌珠，如玉小姐。&rdo;懷清也只當頭一回見，見了禮，彼此都有幾分尷尬，懷清本想著打過招呼，就去那邊兒瞧案頭的兩盆海棠話，剛一進來就看見了，海棠花尋常，難為這時候開，且開的如碗口大，卻真算稀罕物件，也怪不得周夫人巴巴的開了賞花宴。可週夫人不知怎麼了，一直拉著她跟那位韓二小姐坐在一起，且還跟韓夫人道：&ldo;夫人可別看懷清姑娘年紀小，卻是神醫，夫人不說年上二小姐鬧了一場病嗎，平日想請懷清姑娘也請不來呢，今兒卻湊巧，正好給姑娘瞧瞧脈。&rdo;懷清略皺了皺眉，心說，周夫人今兒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瞧什麼脈啊，可她話都說出來了，自己若不號脈，豈非下不來臺，只得伸手給那位同樣不大情願的韓小姐號了號脈，隨便說了兩句場面話應付過去。這裡正說的熱鬧，忽從門哪兒溜著邊兒進來個小丫頭，懷清瞅著有些眼熟，一時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那丫頭剛一進來，周夫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那丫頭一到跟前，周夫人的臉已經掉了下來：&ldo;你不在屋裡伺候你家小姐，來這兒做什麼？&rdo;那丫頭偷瞄了懷清一眼道：&ldo;我家小姐聽說懷清姑娘來了，念著兩家世交的情誼，想請姑娘過去坐坐說兩句話。&rdo;周夫人這才想起來，貌似老爺提過，張家跟李家有些來往，臉色略緩，看向懷清，懷清本想拒絕，實在不想再見李曼娘，可見那丫頭一臉懇求的望著自己，心裡又著實過不去，也有些好奇李曼娘找自己做什麼，便道：&ldo;倒是好些日子不見李姐姐了。&rdo;說著站起來道：&ldo;懷清去去就回。&rdo;跟著那丫頭出了花廳，往後頭去了。沿著廊子往西北邊兒走了一會兒，到了一個略偏僻的小院外，懷清不禁左右看了看，這裡可不像周府少奶奶該住的地兒，院裡更冷清，就一個粗使的婆子正掃院子，除此再無旁人，跟前頭人來人往的熱鬧，簡直判如兩地。進了外間屋，就見李曼娘直愣愣的坐在炕邊兒上，手裡抱著一個小小匣子，不知想什麼呢，屋裡雖燃著炭盆子，卻仍有些冷，屋裡的擺設也有些太過素淨，整間屋冷清的跟雪洞一般，瞧不出半點新房的樣兒。那丫頭低聲道：&ldo;小姐，懷清姑娘來了。&rdo;李曼娘方回過神來，看向懷清，那一瞬的目光何其複雜，有恨，有怨，有怕，有悔，有不甘……懷清都分不清還有什麼，不過一閃而沒。懷清還記得，去年自己去李府的時候，李曼孃的樣子，雖不能說趾高氣揚，卻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新嫁娘的喜悅，以及對外來富貴生活的期望，才不過一年的時間，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怨婦。而且，從她的穿著來看，在周府過得不算如意，李曼娘看了她良久開口：&ldo;懷濟大哥……&rdo;她一開口，懷清眉頭就皺了起來，攔住她的話頭：&ldo;李姐姐莫非忘了這裡是周府，李姐姐是周府的少奶奶？&rdo;少奶奶？李曼娘苦笑一聲：&ldo;你可見了韓如玉，同知大人的二小姐，也可能是周家的少奶奶。&rdo;懷清一愣，怎麼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ldo;周府的少奶奶不是你嗎，怎會變成別人？&rdo;李曼娘道：&ldo;當初周府為了沖喜才娶我進門，可少宗的病被你治好了，便要另娶高門。&rdo;懷清臉色一沉：&ldo;你是說我多管閒事，不該治你丈夫的病。&rdo;李曼娘搖搖頭：&ldo;我退了你哥哥的親事，你治好了少宗，周家另娶，這是報應，這都是報應，可即便是報應，我李曼娘也不認，憑什麼我先進的門，韓如玉那賤人倒成了妻，我不甘心，不甘心……&rdo;說著，把她抱著的匣子放到炕桌上開啟：&ldo;張懷清若你幫我，這個就給你。&rdo;懷清掃過那匣子，裡面是一套赤金頭面，在這雪洞一般的屋子裡，越發顯得金光燦燦，富貴逼人：&ldo;這是我的陪嫁，拿到當鋪怎麼也能換幾百銀子。&rdo;懷清看了她良久：&ldo;你想讓我做什麼？&rdo;李曼娘眼睛一亮，急忙道：&ldo;我婆婆信你，我一早掃聽了，今兒叫你來就是為了給韓如玉那賤人號脈，瞧瞧她能不能生兒子，只要你說那賤人有隱疾，不能生子，周家自然不會娶她進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