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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知道。&rdo;&ldo;你小心別沾水了，不然會很痛。&rdo;&ldo;沒關係，船都沉了，何必掙扎。&rdo;重蓮回頭看我一眼。我挪開視線，笑道：&ldo;看來是沒用老孃給繡的小黃鳥，不吉祥了。&rdo;&ldo;宇凰，那個是你的名字！&rdo;缺右眼道：&ldo;他的名字不就是小黃鳥麼。&rdo;我在拼命轉移自己的視線，但天山的人揹著步疏下來的時候，我還是禁不住呆了呆。夕煙蒼然。她一身大袖大衫，大紅羅褶裙，深清的褙子和霞帔，頭上的鳳冠閃閃搖晃。邁過火盆，舞獅者攔路。步疏掏出紅包，同時琉璃射三箭，一箭指天，祈求上天的祝福；一箭指地，代表天長地久；一箭指向遠方，祈求未來的生活美滿幸福。步疏嫋嫋來了。她隔著冠上的珠簾，和重蓮對望。不管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此，在場的許多人對這樣的場景，也忍不住露出微笑。紅燭灼灼。她停在他的面前，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若隱若現。兩人的眼中彷彿再容納不下別的東西。&ldo;新郎新娘拜天地！&rdo;&ldo;一鞠躬！&rdo;&ldo;二鞠躬！&rdo;&ldo;三鞠躬！&rdo;這會兒不僅是右眼失去光明，左眼也像瞎了一般。我只能聽到主持說話的聲音。&ldo;水有源，樹有根，兒女今朝結婚成家，尊老敬賢雙親，接下來是二拜高堂，願重甄老宮主等幾位老人家挨在天之靈保佑二位一生平安，白頭偕老！&rdo;&ldo;一鞠躬！&rdo;&ldo;二鞠躬！&rdo;&ldo;三鞠躬！&rdo;重蓮和步疏對著幾個靈牌鞠了躬。&ldo;接下來是夫妻對拜，二位新人向左向右轉‐‐&rdo;他們轉過來，面對彼此。頓時像失了心一般，我握緊刀柄，往前邁了一步。司徒雪天立刻抓住我。&ldo;一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鞠躬！&rdo;重蓮和步疏對著鞠躬。我這才留意到站在他們身後，一臉懵懂的奉紫還有表情委屈之極的雪芝。雪芝並沒有看他們。她看著我。我和她對視的時候，她立刻轉移視線，又看我一眼，眼淚忽然奪眶而出。&ldo;二拜夫妻恩愛，風雨同舟‐‐再鞠躬！&rdo;他們再次鞠躬。分明是同樣的動作，卻是格外沉重。雪芝抓住奉紫的小袖子，往她身上揩淚水。雖然這小丫頭實在討厭，我還是想要過去抱她哄她。不就是老爹改嫁麼，有必要這麼傷心嗎？&ldo;三拜永結同心，早生貴子‐‐三鞠躬！&rdo;說是這麼說，聽到這句，我終於衝上去。他們還沒來得及對拜，已有人提前吼道：&ldo;重蓮你這死狗，當年殺了我的郎君，你也別想成親！&rdo;重蓮沒有回頭，只是往前站一步，靠近步疏。一個瘦小的身影躥出。黃昏倏爾而逝，突臨的黑夜將一切吞沒。那身影還沒靠近重蓮，重蓮已摘下步疏頭上的鳳簪，於指尖輕輕一彈。一道銀光閃過。那女子倒在地上，痛苦翻滾。這時才看清楚那張清秀潔淨的臉蛋，竟是後池。她汗流浹背，一點也找不出當時純潔或是凶煞的模樣。鳳簪刺入哪個地方別人未必知道，但誰都知道，重蓮並沒下殺手。這時視野清晰了些，總算知道躍躍欲試的人並不是只有我一個。例如重蓮身後的楚微蘭，表情難看得很。&ldo;我的婚禮也輪到你撒野？&rdo;步疏抬頭，即便隔著珠簾，也知道她的表情不再嬌羞，&ldo;為你的夫君？你為了什麼我會不知道？給我滾，不然別怪我丟你的人！&rdo; 後池眼眶發紅。若有力氣，她必然要將步疏戳出幾百個洞。楚微蘭也漸漸憤恨。她一甩手，一支袖裡劍飛出。步疏身形一閃，躲過。她從腰間抽出暗器，瞬間扎入楚微蘭的臉頰。楚微蘭臉上立刻湧出大量鮮血，漂亮的臉廢了。她撕心裂肺地慘叫。步疏淡淡笑道：&ldo;若不是看你這麼醜這麼可憐，我一定不會手軟。&rdo;楚微蘭一邊哭喊，一邊看著重蓮。重蓮的眼中彷彿沒有任何人。人群中的很多女子都瘋狂了。她們看著步疏，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但沒有人再敢出手。還好方才我沒有出手，不然我就算打過步疏，重蓮也會幫她幹掉我。重蓮沒有娶錯人，步疏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她已足夠美麗，足夠強大。七十一幫人進來，拖走了傷員。步疏撥弄著珠花，巧笑嫣然。一切又在瞬間恢復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