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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等等，我揹你上去。&rdo;缺右眼用他唯一的左手抓住我：&ldo;其實老子當初就是故意騙你的。老子在江湖裡混這麼多年，就發現這人和人也就知道騙來騙去。至情至性的人實在太少。&rdo;他的血浸了我的衣服。我按住他的嘴：&ldo;不要說了，殷賜可以治你的。&rdo;&ldo;我賣了重蓮，他只會想我死得越快越好。&rdo;缺右眼拍拍我，&ldo;小黃鳥，我當初真不知道你他媽就愛死了重蓮，也真不知道那倆小丫頭真是你閨女……我……我真的後悔了。&rdo;&ldo;你給我閉嘴，少爺我沒心思聽你傷感，滾上去治好了再廢話。&rdo;我剛想抬他起來，他死活不動：&ldo;不，不，你聽我說，我缺右眼真是把你當兄弟‐‐媽的，老子要不是快死了……一定是打死也不說這些話。&rdo;他的臉上有血。那張歷經風霜的臉，也開始模糊了。&ldo;以你這種卑鄙的性格，沒把我宰了燉湯我都該燒香拜佛。你就別再說那些假到不行的話了。&rdo;空氣稀薄，他的呼吸卻來越弱：&ldo;小黃鳥啊小黃鳥……這江湖路，真不好走。&rdo;我咬緊牙關，抬頭看著天空。&ldo;但是，大哥還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走下去。&rdo;說完，他拍拍我的手臂。一下，兩下，三下。到第三下的時候，他的手掌貼在我的手臂上，不再動了。 八三天空中一片漆黑，城上空的煙雲淡淡的。我揹著缺右眼，一直走道城外，然後把他放在一片隱秘的草叢中，急忙趕到煙影城中。天氣很涼，涼到浸骨。霜結得越來越厚，整個煙影城一片冰天雪地。甚至就連臉上滾燙的液體，都快變成了冰條。天狐宮裡一片狼藉。輕紗被撕作碎屑，落了滿殿。孔雀屏翻倒在地，上面散了花瓶碎片。我背上一陣冰涼。剛趕到後院門口，一個人影就砸了出來。我下意識伸手去攔，那人以極強的力量衝到我的臂彎。我後跌兩步，這才看清此人負傷的面容。&ldo;海棠？&rdo;我驚道，&ldo;發生什麼事了？&rdo;&ldo;林，林公子……不要管我了，快去救宮主。&rdo;&ldo;好好。你先在這裡歇歇。&rdo;我立刻飛奔入後院。剛一進去，立刻看到躺在地上的硃砂。我剛想過去看，又一個人被摔在地上。&ldo;硨磲？！硃砂！&rdo;硃砂按住胸口，吃力地喊道：&ldo;快救宮主！！不要管我們了！&rdo;重蓮的房間傳來巨響。我直奔過去。門已破裂。所有的古玩和珠寶都碎落滿地。裡面有一白一綠兩個身影正在飛竄。我還未看清楚，那白衣人手一揚，綠衣人已重重落地。但他立刻又站起來，穩住腳步，劍身一舞，又朝白衣人直衝過去。但又只是瞬間，他再次摔在地上。這一回他再站不起來，我才看清他的臉。果然是琉璃。白衣人拍拍手掌：&ldo;重蓮，我看著你的面子沒把這些小角色殺了，你該知足！&rdo;聲音是男人的，身材是男人的。可面孔是女人的。而且，這女人我還認得‐‐步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步疏怎麼變了這個德性？難道她也練了蓮神九式？沒有人回答。步疏上前走了幾步，一腳踩在了屋子的一個角落。我立刻跟上去看。牆角躺的人是重蓮。他頭髮蓬亂，衣服不整，看上去狼狽至極，但是他的神情再平靜不過。彷彿這裡一直在演戲，和他一點關係也無。&ldo;把秘笈交出來！&rdo;步疏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十足的功力，重蓮那一等一的面板立刻腫起來。他依然沒說話。&ldo;看來你是不吃這一套了。&rdo;步疏嘴角微微一揚，抽出一根細長的鞭子，揚手就抽向重蓮。重蓮身形一閃，躲了開去。&ldo;哦，還有力氣躲？&rdo;步疏的眼睛本身就比較大，這會兒再瞪大，是有幾分可怕。身後傳來低呼：&ldo;無名，搶無名。&rdo;我回頭。硃砂正按著胸口，朝我使眼色：&ldo;無名劍，就是步疏腰間掛的那個。它是蓮神九式的剋星。&rdo;步疏腰間掛著兩把劍，一把寶劍，一把鏽劍。寶劍上刻滿饕餮圖紋，一顆巨大的藍寶石鑲在劍柄處。黃金色的劍穗長長地垂下。步疏來回踱步，劍穗跟著微微擺動。步疏練了蓮神九式，這個答案現在已經相當明確。而且看她現在這個不男不女的模樣，恐怕我的實力與她相差不可以道里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