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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家知道善保早晚得升，可也太快了吧。從點了七品還沒倆月吧？他幹啥驚天動地的事兒了，值得您破格提升啊？不說別人，一幫子大學士先臭了臉，一肚子的意見不滿。乾隆著人把暹邏國進貢來的榴蓮拿出來，賞給大學士們一嘗。劉統勳差點給燻的厥過去，若不是在御前，非捏起鼻子來不可，劉綸雖年輕，反應也強不到哪兒去。阿里袞心裡嘀咕：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蕃國貢上來的臭果子。乾隆問，&ldo;愛卿們知道這是什麼嗎？&rdo;阿里袞想，反正咱又不是大學士，不認得也正常，憨聲道，&ldo;奴才在外頭聽人說暹邏國進貢來的東西，有一種味兒挺大，就是這個吧？&rdo;乾隆笑了笑，問劉統勳、劉綸，&ldo;兩位劉卿呢，可知道？&rdo;&ldo;倒是新奇，少見。&rdo;劉統勳捋著白鬍須，搖頭。劉綸亦搖頭。乾隆瞅旁邊侍立的善保，&ldo;善保，你認得麼？&rdo;善保只得心裡一邊兒罵娘，嘴裡吧啦吧啦的一通說，乾隆聽得直點頭，讚道，&ldo;虧得有善保，不然朕得以為這果子是放壞了呢、暹邏國大不敬呢！&rdo;話到最後，已有幾分冷冽。乾隆言下之意，已不用再說。善保就這麼得罪了一堆人，賺了個正五品侍衛。因他是從榴蓮上升得官兒，就有促狹的給他取了個&ldo;榴蓮侍衛&rdo;的綽號。福康安聽說後，很是笑了一回。&ldo;叫我知道誰的臭嘴犯賤，饒不了他！&rdo;善保握拳捶桌子。福康安忍笑道，&ldo;這不正合了你的話嘛，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內秀。&rdo;&ldo;屁話，我是內秀麼？&rdo;灌一盞涼茶，善保毫不臉紅，自誇道，&ldo;我裡外都秀！福康安，你知不知道是誰亂給我起名兒啊？&rdo;福康安連忙搖頭，&ldo;我哪裡曉得。對了，你升官也是喜事，怎麼著也得請幾桌吧，你剛來的時候趕上隨駕，是沒辦法。趁著升職，在園子裡擺幾桌酒，請班小戲，熱鬧熱鬧吧。&rdo;&ldo;我住你這兒就夠麻煩了，哪裡還能借你家園子擺酒擺戲，鬧得天翻地覆，倒擾了這園子的清靜。還有，你不是說這幾天富察將軍就回來了麼？去飯店就行了。&rdo;善保捏了顆青葡萄擱嘴裡嚼了。&ldo;行了，外頭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rdo;福康安直接叫管事進來把事安排下去，又要了紙來寫帖子。金珠挽著袖子站在書案旁，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低頭細細的研墨。福康安偏頭瞧金珠一眼，笑問，&ldo;咦，怎麼不是青桔啊？&rdo;&ldo;金珠挺靈秀的，一教就會，做事也細緻。&rdo;善保輕描淡寫道，一面取了支小狼毫筆，點了些墨，在硯臺邊緣輕輕抿過，筆尖兒輕落，寫起帖子。福康安對李嬤嬤道，&ldo;既如此，嬤嬤，便將金珠升為一等大丫鬟吧。&rdo;&ldo;三爺，按例，爺們兒的院兒裡只有一位一等大丫鬟，這……&rdo;李嬤嬤有些為難，規矩也不是隨便、想破就破的。青桔正端了果子進來，她也是個伶俐人，不然也做不到大丫鬟，只是被善保冷了這些天，心裡有些窩火，聞言冷笑，&ldo;何必這麼麻煩，就讓金珠做大丫鬟，我做二等丫頭一樣，反正我是不得爺青眼的。&rdo;只有十個人的帖子，善保已經寫畢，拎在手裡細細的將墨跡吹乾，彷彿壓根兒沒聽到青桔的話。善保如此平淡，倒是讓福康安有些坐不住，轉身瞪眼叱道，&ldo;你好大的膽子，誰教你這麼跟主子說話的？李嬤嬤，是誰調教的她！&rdo;他一片真心對善保正不知該怎麼使勁兒，卻有這等賤婢在後頭拆臺，頓時一肚子的火氣，冷聲道，&ldo;我竟不知道這園子的規矩變了呢？說得對，何必這麼麻煩，李嬤嬤，攆了她出去，這樣少調使教的東西，留著她叫客人看笑話麼？&rdo;青桔已經面色慘白，扶著桌角瑟瑟發抖，眼淚斷線珠子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流，叫人不由憐惜之心頓生。李嬤嬤知青桔的父親也是園中有頭有臉的管事，幫著求情道，&ldo;三爺，奴才瞧著青桔也不是有意的，她得罪了主子，叫她給主子嗑頭賠罪，奴才帶她下去好生管教，定讓她知曉規矩。&rdo;李嬤嬤轉身拉住青桔，按她跪在地上，低聲道，&ldo;還不給主子和善保大爺認錯。&rdo;&ldo;奴婢，奴婢知罪了。&rdo;青桔咬往牙筋都酸了，哽咽著叩頭，淚流滿面。福康安看向善保，李嬤嬤最是老道，求道，&ldo;善保大爺，請您看在這丫頭還算明白的份兒上，給她個機會。只當您積德了，她一生一世都感激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