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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也太急了，放個兩三年更清洌甘甜。&rdo;餘子澄搖頭笑道。&ldo;先嚐嘗，我頭一遭釀酒，實在等不急了。&rdo;善保拍開泥封，拽出塞子，俯身聞了聞，抬頭一臉不解的望著餘子澄，餘子澄問，&ldo;怎麼了？&rdo;&ldo;味兒不大對。莫不是壞了，也沒聽說過酒會放壞哪。都是越放越香的。&rdo;善保倒出一壺，一股酸味兒在空氣中彌散開來。餘子澄拿起酒壺，皺眉聞聞，對著壺嘴抿了一口，盯著善保懵懂的臉，驀然大笑起來。善保給他笑得莫明其妙，&ldo;怎麼了？酒是不是不對啊？&rdo;餘子澄撫著胸口，一手將酒壺哆嗦著遞給善保，笑道，&ldo;嘗，自個兒嚐嚐，哈哈哈，我活了大半輩子，頭一遭……哈哈哈……&rdo; &ldo;到底怎麼了？&rdo;善保自己倒了一小杯，舔了舔，嗚，不但聞起來酸，嚐起來也是酸的，皺眉嘀咕道，&ldo;怎麼跟醋一個味兒哪？&rdo;&ldo;哈哈哈……&rdo;餘子澄笑得直不起腰，拍著大腿，指著善保說不出話。善保目瞪口呆，不能置信。餘子澄總算直起身子，眉眼間俱是笑意，&ldo;民間有俗語&lso;釀酒不成反成醋&rso;，呵呵，這回真見著活的了。呵呵。&rdo;見善保厥著嘴，笑著勸慰他，&ldo;這也無妨，送到廚下做菜使麼，一樣的。&rdo;善保哭喪著臉，鬱悶道，&ldo;先生，我早上還讓墨煙給福康安送了兩罈子去呢。&rdo;善保丟了大丑，這笑話讓鈕祜祿家裡裡外外笑了一個月。就是福康安也特意來謝了善保一遭，&ldo;託你的福，我家三個月不用買醋了。&rdo;&ldo;又不是故意的。&rdo;善保當天讓墨煙帶著餘子澄釀的酒去忠勇公府上把他那幾罈子醋換回來，福康安將酒留下，醋也沒給，就打發墨煙回來了。福康安笑了一回，道，&ldo;中午我們一家子吃飯，我特意把你送的酒開啟給福長安他們幾個小的喝，想著度數不高也沒事，福長安喝一口就叫喚，問我怎麼給他喝醋。我一嘗才知道原來是一罈子醋。我阿瑪都給你逗樂了，你派了墨煙過去，聽了這等原由，我們全家都謝你呢。以前重陽從沒這樣熱鬧過。&rdo;善保翻個大白眼，&ldo;過幾天餘先生還要釀酒，我再釀幾罈子，我就不信釀不成？&rdo;話到此處，猶是氣憤，&ldo;放得東西都一樣，這回還是先生特意從潭柘寺拉回來的泉水，一定能釀出好酒來！&rdo;&ldo;好呀，釀出好酒，明年再送我幾罈子。&rdo;福康安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肚子裡打跌，仍哄逗他，&ldo;沒事，若是好醋，爺一樣笑納。&rdo;善保直接把福康安攆了出去。善保的正經事還是念書，不說叔叔和兩位先生的期望，就是他自己也想試試。任何時候，科舉都是最正、最清貴的晉身之階。到了初冬的頭一場大雪，屋裡燒起炭盆，善保正在溫書，外頭傳進話來，餘子澄請善保去他院裡見客。善保撐傘，剛到院門口就聽到屋裡爽朗的笑聲。到廊下跺跺腳上積雪，將傘遞給丫環，在外稟了一聲方才進去。餘子澄此時完全顯示出了超厚的臉皮，對一旁坐著的五十歲上下，著淺青色緞子棉袍的長鬚老者介紹，&ldo;這就是善保，我到京城收的學生。善保，袁先生是我多年朋友，也是你的師長，他大名鼎鼎，你今兒能見到，真是福氣不淺。&rdo;袁枚是南方人的相貌，個子不高，眼睛裡透出和煦透澈，笑眯眯的打量著善保。善保依禮相見，袁枚笑道，&ldo;元澈真是好眼光，瞧著就是個靈透的孩子。多大了，可曾科舉？&rdo;不待善保答，餘子澄便擺擺手道，&ldo;唉，不值一提，今科僥倖。&rdo;臉上卻滿是自得，善保得中正是有他一份功勞在。袁枚知今年是鄉試之年，略為吃驚，搖頭笑嘆，&ldo;好你個餘元澈，合著是向來我炫耀來了。&rdo;餘子澄大笑，袁枚笑對善保道，&ldo;我這次來得匆忙，聽得你家先生在京，便來一見，也沒帶什麼，一會兒我給你寫幅字吧。&rdo;&ldo;先生總說我運氣較別人好幾分，如今可是預言成真。&rdo;善保沒漏看餘子澄眼中的驚喜，再者，能自若說贈字的定不是普通人物，善保笑道，&ldo;我這就為袁先生備紙墨。&rdo;袁枚笑，&ldo;以前元澈年輕時就是個促狹的，收個學生也不差，這麼著急，怕我跑了不成？&rdo;&ldo;哪兒能呢。如今天冷，那墨也要一會兒烤一會兒才不會澀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