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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保忙再次請安。國忠慢吞吞的點頭，嘴邊的兩張皮往上扯了一下，露出幾分笑意，&ldo;聽鹹安宮的先生說過，善保，嗯，書念得不賴，&rdo;說著打量了一身青布長衫，如修竹一般俊俏的善保，再次點頭，&ldo;人，也俊俏機伶。&rdo;&ldo;不敢當大爺爺的誇獎，都是先父的教導。&rdo;善保恭恭敬敬的說，他的阿瑪當年官至副都統，在族內也是排得上名號的，與族長家也不是沒有交情。故而，善保不著痕跡的抬出常保。國忠不緊不慢的道，&ldo;是個知上進的孩子，可惜常保去得早了。&rdo;&ldo;誰說不是呢，若不是我那大哥去的早，倆孩子也吃不了這種苦……&rdo;國忠捋著花白的鬍子，端起一盞茶慢慢喝著，&ldo;這是咱們族內的事，我既然是族長，便沒有袖手的理兒，只是到底要如何處置，還得要善保說了算。&rdo;聳拉著的眼皮緩緩撩起，國忠看向善保，渾濁的眼神有一瞬時的銳利。善保心下一緊，垂手恭聲道，&ldo;孫兒自五歲進學，至如今在鹹安宮唸書，已有六年，些許認得幾個字，聖人的微言大義也念過。婦人三從四德，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二孃雖是繼室，卻也是我們兄弟的嫡母。阿瑪故去，我們兄弟都在，沒得讓二孃去住孃家的道理。只是，二孃或者是有什麼原因，孫兒三番四次去請，二孃也不得來。孫兒想著……那邊兒也都是舅舅、外公一些長輩，孫兒人小位低，也沒個見識，故想勞煩大爺爺、叔叔，想討個主意。&rdo;這話聽著順耳，國忠默然，只是笑意更深。善保半低著頭，恭順的站在方保下首，現代社會以說話盯著人眼睛為禮貌，可在古代並非如此。不同於方保的急切，善保只將心放在肚子裡，他並不只這一條路，只是這條路最正最理所當然，只要那女人回到家，他就有把握將那些他阿瑪的家業一樣一樣的再弄回手裡。國忠久不說話，方保有些沉不住氣，&ldo;大伯……&rdo;&ldo;嗯，&rdo;國忠擺擺手，看著善保道，&ldo;自己家，你懂禮，不過也不必拘謹了，善保，坐下說話吧。&rdo;他已經過了耳順之年，該經的該見的，也都經過見過了，去了年青時的浮躁激進，整個人愈發沉靜豁達。他的官階也就差不多就如此了，身為族長，他更需為家裡、族裡的年青人創造機會。如今八旗子弟的墮落腐化，他心知肚明，也自然明白像善保這樣上進的孩子多麼難得。莫欺少年窮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有時一點點善念往往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善果。何況這孩子說話滴水不漏，規矩禮數不錯半分，討人喜歡。書又念得好，過幾年科舉有望，也是鈕祜祿氏一族的明日之星。故而，善保這個面子，國忠是想給的。既然要給，就不必小氣，索性給個大的。國忠皺了皺眉，&ldo;索綽羅氏的事，我大致過耳聽過。你們兄弟還年幼，她身為嫡母，焉有不教養子嗣之理！聽說前幾天你病得頗重，也不見她來照看，這是哪家的規矩！&rdo;善保心內一驚，抬著望向國忠。國忠笑得慈和，眼神清明，帶了一絲長輩的關切和讚賞，點了點頭，&ldo;你是晚輩，自不好說長輩的不是。你懂規矩，我自是歡喜的。只是誰是誰非，我雖老邁，卻不糊塗。&rdo; 善保心念一動，他本想來個熱淚迎眶，不過思及國忠人老成精，演得太過反倒惹人起疑，所以只是感激的望向國忠，情真意切的喚了聲，&ldo;大爺爺……&rdo;國忠果然心內熨帖，&ldo;嗯，正好明日休沐，你隨我去索綽羅家走一趟吧。&rdo;善保方保俱是謝了又謝。國忠也沒多留，便讓他們回去了。轉而，叫管家進來給索綽羅家送了帖子去。大兒子鈕祜祿氏明軒正前來給阿瑪請了安，碰到管家多問了一句，對國忠道，&ldo;前兒索綽羅家的老太太大壽，兒子同兒子媳婦也去了一趟。他家的大孫女聽說是極出挑的，慈寧宮幾次召見說話兒。瞧著倒不是這樣不講理的人家。&rdo;國忠淡淡一笑，&ldo;誰說不是呢，平日裡我也跟他家老爺子喝過酒說過話，要不怎麼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呢。&rdo;&ldo;阿瑪……&rdo;明軒欲言又止。&ldo;吞吞吐吐的做什麼！&rdo;國忠訓斥道，&ldo;等我死了，你就是家族的族長，就你這樣畏畏縮縮，不能為族人出頭做主，要你這族長做什麼！一點志氣都沒有！&rdo;老爺子脾氣大，明軒自來深知，也沒放心上，忙陪笑賠罪，&ldo;阿瑪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