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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廟時，阮嘉睿是知道的，阮家人多麼盼著她自行了斷，也贏個知恥的美名兒。可是，她沒有死，說她苟且偷生也好，她那麼希望活著。哪怕每日粗茶淡飯，粗布僧衣，她還是想活著。如今她有了前程，一切就都成了不得已。阮嘉睿待北威侯夫人放開她的手後，對著北威侯夫人微一點頭，便轉身在長公主府侍女的服侍下，腳踩精緻的繡凳，登上了七星寶車。明湛的信很快到了鎮南王府。鳳景乾見明湛信中提及雲貴商人至帝都行商之事，說道，&ldo;明湛心胸之開闊，無人能及。&rdo;天津港的開放，對朝廷對百姓對商人，都是極有利的一件事。以往，鳳景乾並非沒有想過建海港開海禁，可關鍵是，朝廷沒這份兒銀子。如今明湛敲鑼打鼓的，別管人家怎麼折騰，反正人家是打算建港口了。這樣的事，明湛願意雲貴商人摻一腳，手面兒實在夠大。鳳景南心中自然滿意至極，深覺自己的五千匹馬沒白給，笑道，&ldo;據說那個姓楚的商人親自去了帝都，不知找明湛說了些什麼，明湛立時便來了信。唉，也不知那妖孽怎麼容的下？&rdo;妖孽自然是指阮鴻飛了。鳳景乾道，&ldo;他們小兒女間的事，理他做甚？&rdo;要鳳景乾說，明湛與楚姓商人之間的事，真假尚需另說。明湛自然是有些好色的毛病，關鍵是，那妖孽可不是好相與的？明湛不一定能討得了便宜。要說現在明湛還與楚姓商人有曖昧關係，鳳景乾是不信的。鳳景南手掌壓著明湛的來信，笑道，&ldo;這是好事，我自然不會拒絕。便讓朱子政去帝都一趟，正好擬了條款，以後商人若是想去帝都經商，俱按此辦。&rdo;鳳景乾亦是此意。明湛在晾了淮揚鹽商半個月之後，終於肯賞臉見他們一面。鹽商們早自知理虧，且受了冷待，又是初見君王面，心內頗是惴惴。明湛當然有很好的名聲，他給官員士兵們漲的薪俸，他對學子們也非常溫和，建了圖書館，而且開了善仁堂，雖然許多政策現在還只停留在帝都，不過，這並不影響百姓對明湛的好感。與明湛的仁政相對應的，明湛亦有許多做法受到異議。第一件便是浙閩兵殺民冒功一案，當時明湛血腥的處理方式，至今令人心驚膽顫；第二件，明湛對豪門子弟的要求異常嚴苛，帝都中先有永寧侯表兄趙喜案，後有南豐伯府陸八案，其結果已不必再贅述；第三件，明湛對於女人極是同情。所以，明湛給人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單純的好與壞可以評論，更多的是一種亦正亦邪的感覺。明湛從不習慣他坐著，一幫子人站著說話，他懶的仰脖子看人。故此，他雖然對鹽商多有不滿，也沒讓他們罰站。只是鹽商們剛一坐下，明湛便道，&ldo;聽說你們在淮揚觀望許久才來帝都，朕原本不打算見你們，只是礙於先前所言，自來帝王金口玉言，朕既然說了見你們，自然會見一面。&rdo;&ldo;今兒個見了，也不知該對你們說什麼才好。&rdo;明湛冷言道，&ldo;你們不信任於朕。當然，這對朕並無損失。現在帝都裡多少商賈前來尋求一個機會，既然你們不稀罕朕給的機會，朕也省了一番事。&rdo;鹽商人真是屁股尚未坐熱，就一水兒的跪地上了，自稱絕無此事，他們萬不敢藐視聖恩云云。更有甚者，賭咒發誓只為一表忠心。明湛瞟向地下的幾人道，&ldo;如今你們來了，可見是想通了的。&rdo;明湛劈頭就是雷霆手段，老道如程耀之沈太平都有些吃不消，不知明湛是何意思。聽明湛這樣問，程耀之忙道，&ldo;草民一心忠於陛下。&rdo;&ldo;忠這個字，好說好寫不好做。&rdo;明湛冷聲道，&ldo;先前，雲貴的鹽課便是朕一手主持改制的，你們一個個有的是眼睛耳目，可以去瞧瞧，朕可曾虧待了誰不？&rdo;&ldo;你們在淮揚世代為鹽商，如今朝廷收回鹽廠，朕擔心你們丟了飯碗不好過日子，如今恰巧有天津港的機會，賞你們一碗飯吃。朕舉手之勞，你們若不領情，朕也無話好話。&rdo;明湛道，&ldo;閒話少說，如今兩個機會。其一，天津港的碼頭，這第一期工程，共有三十個泊位，將來有外船入天津港停要泊位，這些都是要收銀子的。你們有銀子，可以承包碼頭，坐著賺錢，也不比販鹽辛苦。第二，與雲貴鹽課改制時一樣，你們可以任選一種貨品參加海貿，三年之內，朕不收稅銀。&rdo;明湛淡淡道，&ldo;具體的事宜，你們可以去跟吳婉打聽，各種規制，朝廷都已經擬好了。對商人的保護條例，你們可以細看。&rdo;程耀之等人只有謝恩的。明湛並未與鹽商多費唇舌，一來，他如今的地位與在雲南時大有不同。現在他當家做主，而且經由皇家報刊宣傳之後，帝都有頭有臉的商人，沒有哪個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