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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湛漫不經心的剝了顆小桔子含嘴裡，能來到他面前的桔子，顏正味正，酸酸甜甜，極適口。方慎行見皇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繼續道，&ldo;不如安排一場考試，若是考的好的，可以入宮給鍾道長做助手。若是考的差的，就攆出帝都。&rdo;明湛看方慎行一眼，&ldo;哦，那你說要怎麼考？&rdo;方慎行忽地單膝跪下，沉聲道，&ldo;陛下恕罪，小臣實在以為玄學之道，實非聖君之道。請陛下三思。&rdo;說完這句話，方慎行的額間，一溜汗珠兒微溼鬢角。明湛垂眸看著方慎行，這位年青的官員已緊張至極，整個後背繃的極緊，汗漬透過裡衣，粘在朝服上。明湛不說話，方慎行只得一直跪著。明湛從不知道皇帝的權利能給人帶來這樣大的壓力，他看不到方慎行的臉，只是方慎行臉上的冷汗滴落在地上，洇溼一小片地上鋪的石磚。&ldo;召集道士考試的事情，就由你來辦吧。&rdo;這一句話，讓方慎行欣喜的落淚，他藉著姿勢，重重的在地上一叩首，聲音中含著些許淚腔，&ldo;臣，叩謝陛下。&rdo;相比於從前舉薦鍾道人的方慎行，如今方慎行的聲名更臭一層。方慎行奉命主持皇家招收道士的考試，雖然明湛未曾動用國庫，且是從私庫裡拿出銀子來，進行這一考試。大臣們仍各有各關於帝王要走歪路的擔憂，於是，倍加仇恨方慎行。方慎行除了一條道兒走到黑，別無所擇。明湛對他說過，&ldo;你是個聰明人。朕如今只是召鍾道人入宮，問你帝都道人如何安置，你回答的很好，小慎。&rdo;&ldo;朕初登基就改革鹽課、建天津港，自然不是無為之君，你勸朕，也勸的很對。&rdo;這兩句話直接戳中了方慎行的心思，他的確是如此想，如此答，如此的契合了聖心。如今，卻被帝王一語道破，頓時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這個時候，方慎行還是個青嫩的小官兒。能將皇上的問題答的合乎皇上的心意，已經很是難得。帝王並沒有為難他，只是吩咐他準備道士們的升級考試，便命方慎行退下了。方慎行戰戰兢兢的辦明湛的差使，他此生都不會知道，這個時候，他的危機不僅來自於朝臣的唾棄，更來自於明湛的懷疑。明湛是個大嘴巴，回頭就與阮鴻飛唧咕自己對於方慎行的安排。阮鴻飛表揚道，&ldo;做的好。&rdo;&ldo;飛飛，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啊。&rdo;明湛得意的眨眨眼，道，&ldo;哼哼，這個時候竟然出現這個麼算命大仙兒，明顯是要我上當呢。哼哼，我偏不上當，還要引魚上勾兒，來個反間計，讓他煉丹去吧。&rdo;阮鴻飛提醒明湛，問道，&ldo;方慎行可靠嗎？&rdo;明湛道，&ldo;不知道。朝中這麼些人，誰都沒舉薦鍾道人，獨他冒這個頭兒。要不我怎麼讓他去主持道人的考試，其他人也沒得罪我，讓別人幹這遭人罵的事兒我心裡過意不去。方慎行卻叫人生疑，正好讓他幹，壞他名聲。&rdo; 做皇帝，沒一萬個心眼子，真玩兒不轉。&ldo;放心吧，我讓黎冰派人監視著方家呢。&rdo;明湛並不將一個五品小官兒放在心上道，&ldo;人哪，若是像鍾道人，師傅師兄雲遊四海，現在也查不出他的出身來歷，反倒要多加警惕。方慎行也算是大家族出身，哪怕如今方家沒落，不過方慎行也是國子監念出來的。家裡老子娘老婆兒子都在呢，他要是敢反，除非連家人的命都不要了。&rdo;&ldo;據我所知，方慎行相當的孝順。&rdo;&ldo;他家人在我手中的，倒不必擔憂太過。&rdo;阮鴻飛挑了個橙子在手裡，用銀刀切了幾瓣，拿一瓣給明湛，明湛陡然唧唧咕咕的笑起來，身子哆嗦的跟得了蒙古症似的。&ldo;這是怎麼了？&rdo;阮鴻飛實在拿明湛偶爾的神經病沒法子。明湛是個刁鑽的人，他也不去接愛人遞過的橙子，反直接就著阮鴻飛的手去咬來吃，拉著阮鴻飛的手錶心意，&ldo;飛飛，你不要覺得我做了皇帝就城府深啊，我有什麼事兒，都跟你講。&rdo;阮鴻飛&ldo;嗯&rdo;了一聲，&ldo;你本來也不是純良可愛的那一派啊。&rdo;二賤有養兔子的癖好，他可沒有。他還就喜歡明湛這滿肚子壞水兒的模樣。&ldo;你聞到陰謀的味道，知道陰謀來自何方嗎？&rdo;阮鴻飛問。明湛搖頭，&ldo;這怎麼可能知道？我就是覺著鍾道人出現的離奇，再者，哪怕他無甚離奇之處，我也不能容他在帝都收買人心！讓方慎行與他接觸接觸，若有詭計，抑或一夥兒，總能試出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