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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恪彷彿被什麼塞住了喉嚨，他嚥了口氣直接問，&ldo;皇上若是明白，焉何要說女子不卑！&rdo;&ldo;女子不卑？莫非女人能與男人比肩？恕老臣不能苟同陛下此言。&rdo;歐陽恪今天是本著&ldo;文死諫&rdo;的精神上本，話不說不快，他還不要命的高聲拿衛太后舉例，道，&ldo;哪怕如今太后娘娘為地位尊貴，可細溯其源，太后之地位尊祟是由於陛下九五之身，故陛下推恩於太后，太后方為尊貴。自來女人的地位是依附男人而產生，太后尚且如此，何況凡間女子！&rdo;明湛終於明白大臣們的憤怒，明湛素有急智，他迅速的想到了一個應對的法子。明湛馬上道，&ldo;朕再說一遍，朕從未否認過三從四德、妻妾嫡庶的重要性，這是社會的倫理，即便是朕，亦會遵守！&rdo; &ldo;朕說女人不卑，是相對於律法而言，男女一樣。&rdo;明湛不急不徐的舉例道，&ldo;譬如，殺人者死。殺人者的內容，就包括了男人，亦包括了女人。不論男人殺人，還是女人殺人，都要以命抵命。在這上面，男女是不是一樣？&rdo;&ldo;自秦漢以來，便是以法治國。&rdo;明湛道，&ldo;國家律法針對的物件是所有人，皇家、宗室、貴戚、庶民，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就是說在律法面前，即便王子也是與庶民一樣的標準。莫非還要因為哪個高貴哪個低賤，就有量刑不同嗎？&rdo;&ldo;朕這樣說，女子不卑，莫非有錯？&rdo;明湛從未做過直接將封建社會翻盤的美夢，他只是希望能讓這個社會做一點點的改變，不論成不成功，這皆是他的願意。明湛的話，更令群臣吃驚。他們這樣擰成一股繩的反對明湛，怕的無非是提出&ldo;女子不卑&rdo;的帝王要顛覆這世間倫理。男人在外打拼養家，女人依附男人打理內宅，溫馴賢德，方是正理。若是像明湛在什麼皇家的刊上說的，女人不卑……女人不卑？莫非要讓女人同男人一樣的地位？或者更大的災難在後頭，女人不卑，若是所有女人都一樣，那家中妻妾還有何規矩可言？妻妾混淆，後面接著就是嫡庶不分。嫡庶是大統！大統即正統！順著這樣的思路腦補一下，天下將亂！所以，臣子們秉持忠心，明知明湛脾氣不大好，亦要犯龍顏，進忠諫。今日忽聽得帝王以另外的思路解釋了&ldo;女子不卑&rdo;的說法，更讓群臣欣慰的是，帝王親口承認&ldo;三從四德&rdo;之重要性，&ldo;妻妾嫡庶&rdo;之必要性。帝王這樣的明理，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大臣們變臉的速度絕對不慢，歐陽恪大人剛剛還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式，轉眼就笑成一朵老菊花兒，謙恭的連連致歉道，&ldo;皇上聖明，竟是老臣誤會了皇上。老臣還有個不情之請，請皇上允老臣將聖訓整理成文，印在皇家報刊上，請天下共聽聖訓！&rdo;瞧瞧，這就是老狐狸的厲害。他不但要明湛口頭兒的保證，還要刊印後廣發天下，要天下人知道這男女倫理，尊卑貴賤。大臣們以為明湛興許不樂意，哪知明湛欣然應允，&ldo;這有何難。不必歐陽你動筆，朕親自寫了刊報如何？&rdo;歐陽恪連連謝恩。朝中恢復一片融融和諧之景，歐陽恪亦十分慶幸帝王明辯是非，不然，他這樣進諫，怕是官位難保，性命生憂。接著又有人重提給餘氏&ldo;貞節牌坊&rdo;之事。解決了君臣間最大的衝突，明湛鬆了口氣，正色道，&ldo;貞節牌坊之事，朕說要慎重，自然有朕的道理。&rdo;&ldo;世間有情人，一個死了，另一個願意守節，且一守就是三十年，的確令人感佩。&rdo;明湛嘆道，&ldo;餘老太太這些年定過的十分不易，朕亦欽佩餘老太太對丈夫的感情。&rdo;&ldo;朕知道，貞節牌坊自古有之。譬如夫死殉節，譬如寡婦守節，還有的守望門寡，一守就是一生。&rdo;明湛直接道，&ldo;在皇家，襄儀姑祖母，也是自駙馬過逝後未曾另嫁。這些女人，朕佩服。不過，朕是個心軟的人，朕時常想，若是朕有女兒，亦如這些女人一般遭此不幸，朕斷然捨不得女兒這樣空守半世。朕將此心比擬天下父母之心。故此，朕雖知道餘老太太此節，卻並不支援此舉。&rdo;&ldo;朝廷一旦頒下貞節牌坊，這不僅僅是表彰餘老太太的品行，亦代表著朝廷的傾向。只要有這面牌坊，就說明朝廷是支援女子守節的。&rdo;明湛一臉聖人表情道，&ldo;朕是皇帝，捨不得朕的子民這樣過活，所以，朕不會頒此貞節牌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