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葛霖抬頭看伊羅卡。他們從西格羅啟航衝向水龍捲的時候、離開麥侖鎮遭遇暴風雪的時候、伊羅卡就用這樣的氣流保護他。葛霖終於從過去的記憶裡脫離出來，他揉了揉額頭，快速地說：&ldo;我知道這件事後，就想要逃跑，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這個熟悉的村子，所有熟悉的人在我眼裡都變成了惡鬼。我整夜都睡不著，終於在一天傍晚，我被打了一頓又沒有飯吃，被他們趕出屋外之後，直接跑了。&rdo;黑漆漆的山林，遮住月光的茂密樹枝，都像一個巨大的陰影，伴隨著孩童時期看見的水缸、女孩、橋下的黑灰……反覆出現在眼前。&ldo;孩子沒有足夠的體力，也沒有堅韌的內心，夜晚的黑暗太可怕，我迷失了方向，根本沒有跑出去多遠，天亮還在村子附近。第二天就被找了回去，然後捱了一頓打。我一口咬死自己太餓，想去林子裡抓兔子結果迷路了……&rdo;村子被買來的小孩還沒有逃跑的，那對夫妻也不知道葛霖偷聽了他們說話，就相信了。&ldo;雖然逃過一劫，可是事情沒有解決，他們沒有把我賣掉，而是把我帶出了山村，去一座小縣城……後來我才知道，&lso;介紹人&rso;告訴他們，我的年紀大了，養不熟，賣不掉了。讓那個男人學隔壁村的做法，把孩子帶出去乞討，每天能賺很多錢。&rdo;葛霖的聲音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壓抑，只是他說出的話，仍然讓人輕鬆不起來。&ldo;去繁華的城市，你就有很多機會逃跑了？&rdo;塔夏祭司小心翼翼地說。&ldo;確實是這樣，到了縣城車站我就跑了，還告訴別人，我是被賣給那個男人的，然後警察……我們那個世界的執法者來了。&rdo;葛霖搖頭，眼神陰鬱地說，&ldo;但是沒有用。&rdo;&ldo;為什麼會沒用？&rdo;格蘭特祭司也忍不住問。&ldo;我被賣給那家人之後，他們就去上了戶口……就是記載你是誰家的孩子，父母是誰，偏僻的地方很久才統一登記一次，許多孩子都是好幾歲才有記錄。&rdo;&ldo;可是血緣魔法……&rdo;老庫薩把後半句話嚥了回去，他想起葛霖的世界沒有魔法。葛霖點頭說：&ldo;我們那裡也有判定血緣關係的精確辦法，只是我小時候還沒有普及。&rdo;dna鑑定要錢，不是隨便就能做的，既然查了戶籍登記，確定是這家孩子，誰還帶去醫院檢查？一般都不會再管。人們斥責這孩子貪玩、胡鬧、不懂事。&ldo;父親&rdo;氣得把孩子狠狠打了一頓，旁邊的人還在說打得好，七八歲狗都嫌，不打不成器。葛霖永遠也無法忘記那種絕望，他看見那些大人的面孔，都是扭曲的、惡鬼的模樣。世上充滿了鬼。都是惡鬼……&ldo;那個男人帶我去了另外一座城市，租了一間破房子。白天帶著我乞討，晚上就把我關在廁所裡，他自己在房間裡喝酒，有天我在牆角發現了一個掉下來的窗鉤。&rdo;葛霖隨手比劃了一下，解釋這是他們那裡老房子固定窗戶的東西。&ldo;是鐵的，前面像一個鉤子，我在水泥地上把它磨尖了……趁他喝醉來上廁所的時候，猛地撲過去，想要插進他的肚子。&rdo;&ldo;……&rdo;葛霖沒說結果，可是這裡的人不是孩子，他們都很清楚，這樣的攻擊沒有結果。事實也差不多，葛霖被踢到了旁邊，只是男人醉得很厲害，手臂還是被扎出了一個傷口。男人罵罵咧咧地回去繼續睡覺，第二天起來發現傷口不大，也沒流多少血，只是很深很痛，氣得又把孩子打了一頓，想要找&ldo;兇器&rdo;的時候，葛霖已經把鉤子藏到了一塊活動的牆磚後面，男人根本找不到。孩子怨恨地看著這個世界。然而轉機來得太突然。&ldo;他在家門口暈倒，被鄰居送去醫院……醫師那裡救治，這是一種因為傷口沒有處理好引發的病，死亡率很高。他對醫生說我是兇手，還說我不是他兒子，是一隻想咬死他的狼。&rdo; 葛霖牽動嘴角，露出了笑容。重症病人大吵大鬧，求醫生一定要救自己，又說自己兒子是兇手，要去判刑要去槍斃。醫生以為病人壓力太大，安慰他說小孩不是故意的，結果病人高聲大罵，說這孩子不是親生的，果然買來的就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