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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兩人兵器的碰撞,橋樑歪歪斜斜地搖擺著。奉紫早已退到房內,柳畫卻因為不能行動還躺在橋上。奉紫看了看她,原本想上去拉一把,可剛走上前一步,整個橋旋轉了半周,柳畫幾乎要掉下去,只好用牙緊緊咬住繩索。上官透踩在繩索上,白色的身影一閃,後梭一段距離,又飛了起來,閃躲夏輕眉的攻擊。夏輕眉揭開頭上的紗,纏住自己的腳,從下方繞上去,自上攻擊上官透。釋炎的雙目半睜著,靜靜地看著夏輕眉。忽然,他將雪芝扔到棺材裡,緊緊扣上蓋,提杖,足下輕點,飛向上官透。在這過程中,雪芝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知道自己的視野中只剩下黑暗。可是,隔著厚厚的木板,她依然聽到沉悶的兵器碰撞聲。上官透赤手空拳和他們兩個搏鬥,能贏嗎?她的心幾乎快要跳出來了。她用力掙扎著,卻不小心被木板上多出來的釘子刺中。粘稠的液體從她的手臂上流下,她咬牙忍痛,用雙手綁住麻繩的地方在釘子上蹭。很快,棺材搖晃了一下,她知道這是上官透的掌風。接下來劍聲響起,她聽到上官透的悶哼聲,更是滿頭大汗地摩擦麻繩。就在繩索快要蹭斷的時候,雪芝突然聽到一聲慘叫。因為木頭太厚,聽不出來這個叫聲是誰的。她只是飛速掙脫麻繩,掀開棺材蓋,做起來。然而,眼前的一幕卻令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上官透已經站在離她最近的位置,中間是柳畫,柳畫後面是緊緊掐住她肩膀的夏輕眉,夏輕眉後面才是釋炎。而上官透手持夏輕眉的劍,渾身是血。柳畫的脖子早已被貫穿,這一劍直衝夏輕眉的胸口。很顯然是上官透奪走了夏輕眉的劍,夏輕眉又用柳畫的身體來抵擋上官透的攻擊。柳畫當場斷氣,夏輕眉也受了重傷。雪芝將棺材蓋推翻,重重摔倒在地,握住地上的刀,斬斷腳上的麻繩,提刀向他們衝去。釋炎和夏輕眉見狀,頓時臉色大變。&ldo;快走。&rdo;釋炎一邊說著,一邊跳入水中。但夏輕眉還沒出去,背上便被人刺了一劍。他愕然地轉過頭,看著握著劍柄雙手發抖的奉紫,滿臉不可置信。奉紫被他的目光嚇得手一抖,後退一步。夏輕眉抓住奉紫的肩,像是負傷的野獸一般嘶吼著,卻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個時候,木橋卻突然從一端斷裂,幾人急速下墜。柳畫第一個落入河中。上官透立刻拉住雪芝,雪芝拉住奉紫,幾人往上一躍,跳到了岸邊。奉紫還沒站穩,腳已經被一雙血淋淋地手拽住。她低頭一看,夏輕眉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用一雙幽幽的眼睛看著她。她恐慌至極,失聲尖叫。可是很快,夏輕眉便被另一隻手拽住,拖到了河中。上官透正準備追上去,卻被人從背後抱住。他便再無法行動,雙手搭在雪芝的手上。雪芝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用力地抱著他。木橋的橋身依然貼著巖壁搖晃,下面的河水不知幾時變得湍急。奉紫失神地看著前方,默默流淚。 雪芝是抱著上官透的。但此時此刻,她卻半點都沒有想他。她滿腦子都是夏輕眉之前說的話。&ldo;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他在哪了呢。&rdo;他先是這麼說。&ldo;宇文慕遠早死了!&rdo;他之後又這麼說。但她知道,穆遠沒有死。她腦中浮現了一雙眼。不管主人有著多麼不堪的容貌,那雙眼睛卻是時常憂鬱而溼潤著。夕陽西下。潮溼的霧氣緊緊地裹住數木,太陽模糊地餘暉灑滿大地。有毛毛雨飄落,深灰帶金的雲朵一團團遊走,離地面那樣近,像是會覆蓋整片天下。細雨無聲。雪芝的聲音卻因此變得絨絨的:&ldo;我先走了。&rdo;夜。星空下。光明藏河的岸邊。夏輕眉因為過度寒冷和傷痛睜開眼睛。他茫然若失地看著河岸,還有湍急的河水,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早已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但還是會覺得如此空虛。&ldo;你醒了。&rdo;釋炎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夏輕眉嚇了一跳,撐著身體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他回頭看著釋炎道:&ldo;我的武功我的武功&rdo;&ldo;是,你的武功沒有了。&rdo;釋炎金色的袈裟在星光下閃閃發亮。他盤坐在篝火旁,閉著眼,正在練功打坐,調理內息。夏輕眉慌亂道:&ldo;為什麼?怎麼會?你為何不回少林寺?&rdo;&ldo;老衲走火入魔,活不了多久了。&rdo;&ldo;所以呢?所以你要拉我陪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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