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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那張帶著驚慌和恐懼的臉，顫顫巍巍地說道：&ldo;你……你去把桌上的銅鏡給我……&rdo;那童子的腳已經被嚇軟了，連跪帶爬過去將桌上的鏡子取了下來。又是一陣狂風吹過，卷亂了我披散著的頭髮，我接過銅鏡，裡面倒映的人臉被頭髮蓋住，什麼都看不到。我的手微微發戰地伸向自己的臉，緩緩撥開了擋住臉頰的頭髮……那不是醜。是恐怖。我怔忪地看著鏡子許久，手一直在劇烈地顫抖：&ldo;不……不……&rdo;我發現自己的鼻子似乎被什麼堵住一般，發出的聲音都帶著濃濃的鼻音。那童子已然哭出聲來，卻因為害怕別人聽到而拼命壓抑住自己的聲音。&ldo;哐&rdo;的一聲，我猛然將手中的鏡子砸在了地上！烏雲布緩緩在天空中游移，整個房間變得更加黑暗。那童子已經發不出一點聲音，他不再敢看我，只是迅速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衝去。可他才跑了兩步，便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ldo;教……教主！&rdo;我的背脊突然變得冰涼。弄玉的聲音在門口輕輕響起：&ldo;你哭什麼。&rdo;那童子渾身都在顫抖，喉間發出了些奇怪的聲音，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弄玉又冷冷地重複了一遍：&ldo;我問你，你哭個什麼。&rdo;那童子哽咽道：&ldo;我……我……他、他好可怕……嗚……&rdo;弄玉半晌沒有說話，我透過舞動的輕紗看著他們，亦是沒有出聲。整片屋子寧靜得有些詭異。隔了好久，弄玉才對那童子柔聲說道：&ldo;乖孩子，你是不是被他嚇著了。他是不是很可怕。&rdo;那童子滿臉淚珠，用力地點點頭。弄玉說：&ldo;嗯……那你去死好不好，死了你就看不到他了。&rdo;我才反應過來他的話，正準備阻止，可還沒發出聲音，那童子就已經倒在地上了。弄玉收回了甩出墨梅銀針的手，若無其事地朝我走過來。我已好久沒有這樣靜靜地凝望他了。我認識他十年，無數次看到他朝我走來，每一次他都是美得讓人心驚，讓人害怕。可是從沒有哪一次，我會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會隔得這麼遠。他臉上的表情紋絲不變，只是坐到我身邊，用手輕輕撫著我的未受傷的半邊臉。他就這麼一句話也不說地看著我，那樣的表情，就像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一樣柔和，溫暖如清泉，從我的眼中，流到了心底。未曾改變。我卻用力將他的手甩開，然後雙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生怕他再看到一次：&ldo;你出去。&rdo;弄玉也沒有拉開我的手，只是淡淡地說：&ldo;你把自己的臉劃得好難看。&rdo;我緊緊地咬住了牙，低聲道：&ldo;你出去……&rdo;弄玉的手摸著我的頭，將我雜亂的頭髮理順：&ldo;你劃自己的臉，不就是為了要我放棄你麼。的確，一個男寵沒了臉，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rdo;我把手從臉上挪開，傻傻地看著他。他依然溫柔地摸著我的頭，囅然一笑，說：&ldo;看來採兒還是比較明白自己有什麼優勢的。你就這張臉最漂亮。沒了臉，你還真是什麼都沒了。我回去仔細想了想，現在我的確不想要你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rdo;我的喉嚨突然變得有些乾澀。我吞了口唾沫，低不可聞地說：&ldo;我是目的……達到了。&rdo;弄玉說：&ldo;是，不過，你要跟我去見幾個人。等處理完了以後，不用你說，我也會趕你走。&rdo; 當時，我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而兩個月後的今天，我們來到了九刈雪山下。弄玉說要找的蘇姚，是一個外號叫做&ldo;雪山妖豹&rdo;的女人。關於那&ldo;雪山妖豹&rdo;的事，我略微聽說過一些。只要聽過她的名字的人，一般都知道&ldo;金沙毒蠍&rdo;萬沫昂。他與蘇姚原本是一對夫妻，他們幾乎知道全天下的所有秘密。不過他們兩人的性格都比較暴躁，怎麼努力相處都合不來，幾年後兩人決定分開住。不過分開以後，他們住的地方也是奇了，一個住在了冰寒徹骨，萬年積雪的高山上，另一個住在了炎熱乾燥，荒無人煙的沙漠裡。隱居以後，他們不再打聽江湖中事。但是那之前的事他們依然記得很清楚。雖然分開了，可江湖大事是不可外傳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