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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一往，酸溜溜的醋味裡，兩人黏糊著膩在一起，互相追責。林驚蟄扳回一局，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沈家的小道里頭髮出細碎的聲音，估摸著是有人出來了，林驚蟄打算先去看一下父親的狀況，便攬著肖馳的脖子接了個吻，把這事兒記在賬上，下次對方再作，再拿出來說。他道：&ldo;你先回家，我看完我爸就回去。&rdo;肖馳摟著他的腰蹭了蹭他的鼻子：&ldo;沒事兒，一會兒我來接你。&rdo;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剛一轉身，氣氛便陷入了長久的凝滯。兩道身影並肩站在不遠處，愣愣地望著剛剛分開的年輕人，像兩尊亙古的塑像。因為林潤生喝多了特意開車送對方回家的周媽媽，許久之後將難以置信的目光從肖馳的臉轉移到對方被路燈拉得長長的，比正常人長出了一大截的影子上：&ldo;？？？&rdo;陪著妻子一起來現在感覺自己精神有些恍惚急需刮痧的周爸爸：&ldo;……&rdo;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林驚蟄：&ldo;！！！！&rdo;肖馳：&ldo;= =&rdo;周媽媽沉默地坐在桌邊, 她盯著對面肖馳的頭頂, 剛才進門時她目測了一下, 對方比林驚蟄高不到半個頭，確實是一米九出頭的樣子。桌上沒人說話，上菜的服務員進來時都被詭異的氣氛嚇得不敢停留, 放下盤子匆匆跑了。胡玉左右看了看，起身將開啟的包廂門掩上，一直坐在那沒說話的高勝蹭的一下站起身來, 低聲道：&ldo;我出去透口氣。&rdo;&ldo;高勝‐‐&rdo;周海棠叫了他一聲沒叫住, 目送他離開房間，目光無奈地跟林驚蟄對視, 片刻後嘆息了一聲，還是出言安撫, &ldo;你別擔心，我先去看一下, 他估計有點難以接受。&rdo;說實話周海棠也很難以接受，從今早從母親口中得到訊息，到剛才在包廂裡看到等候著自己一行人的肖馳和林驚蟄兩人, 他實在搞不懂怎麼一直以來概念裡林驚蟄好好的&ldo;女朋友&rdo;就成了一個帶把的！但比起心思更縝密目的更明確的高勝, 他一向習慣於隨波逐流，因此渾渾噩噩中，比起林驚蟄的另一半是否合乎常理應不應該被接受，他更多兼顧林驚蟄的感受。林驚蟄疲倦地點頭：&ldo;謝謝。&rdo;路過肖馳身邊時他放緩了腳步，但最終只複雜地看了一眼。肖馳的情緒倒是很平靜, 掃過林驚蟄蒼白的臉色，他取過茶壺燙了一副碗筷，然後朝燙過的杯子裡續滿水。林驚蟄發冷的手在摸到杯壁之後終於暖和了一些，夏日裡酒店空調的溫度宛若冰窖。周媽媽看著他蒼白的嘴唇和低垂的眉眼，她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林驚蟄這個模樣了。依稀在對方小時候，忘了是一年級還是二年級，周海棠第一次牽著林驚蟄回家，說：&ldo;媽媽，我同學的外公不在家，可不可以讓他在我們家吃飯？&rdo;那時候小小的林驚蟄就盯著地面，抓著自己的褲子邊，像一隻總被驅趕以心防自衛的小麻雀。周媽媽嘆了口氣，起身接下肖馳隔著桌子為自己倒水的舉動，輕聲道：&ldo;我來吧。&rdo;她鬆動的姿態讓家人們都鬆了口氣，脖子上爬滿刮痧印的周爸爸乾笑兩聲，招呼道：&ldo;別坐著了，都吃吧吃吧，這桌菜是我吩咐我大徒弟做的，大家都嚐嚐他手藝怎麼樣。&rdo;他們所在的餐廳就是兩家爸爸在燕市城東開的新店，面積比太陽街第一家小吃店大得多，有一個相對總店要正經得多的名字，叫做‐‐&ldo;家人餐廳。&rdo;家人餐廳開業沒多久就打響了名頭，不少饕餮都慕名而來，使得當下這個飯點，等候區擠滿排隊的食客。燕市現在人口雖說與日俱增，大部分民眾的消費水平畢竟達不到那份兒上，能讓人排隊的餐廳少之又少。周爸爸一邊給家人們推薦剛上桌的九層塔蝦，一邊找話題試圖打破這滿屋子凝滯的氣息：&ldo;店裡的生意現在越來越好，這大夏天的讓客人等在外頭也不像話。我跟老高商量了一下，打算年底之前把樓上二樓的位置也給盤下來，擴大一下規模。&rdo;&ldo;店裡的人現在也不夠用。&rdo;高父在胡玉鼓勵的目光下也加入了話題，努力營造和樂融融，&ldo;你們不知道，做餐飲是真累啊，像這種正飯點的時候，店裡真是幾十個人都不夠使的。虧得老周帶的那幾個徒弟人不錯，店裡那幾個小領班也能抗事，年底盤店鋪之前，給他們的待遇也得翻一翻。&rdo;他這話說得自己似乎處境艱難，但內容明顯積極向上。新店開業至今，生意越來越好，以至於幾乎佔用去兩位爸爸睡覺之外的所有空閒時間。但即便如此，他們也從未後悔過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