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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截止於此, 會議室外的走廊空空蕩蕩，已經不見人影。肖馳將貼在耳邊打了好幾次也沒能撥通的電話狠狠砸到副駕駛，手上全是汗, 幾乎握不住車鑰匙, 車啟動了兩次才終於發動起來，他雙手顫抖著，感覺這兩次的嘗試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ldo;……照見五蘊皆空……&rdo;他費力地想看清前頭的路，卻忘記了這卷抄寫不下千遍的經文下一句是什麼，腦袋裡全是方才鄧麥遙遠得彷彿天際外傳來的聲音,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還沒有開車燈。頭腦突然沒來由地一陣劇痛，痛得他額角的汗水都淌了下來。&ldo;肖哥！！！&rdo;在出口排隊的車門突然被一把拉開，胡少峰出現在外頭，擔心地看著前擋風一直在工作的雨刮器和肖馳幾秒鐘之後才彷彿聽到聲音轉過來的臉：&ldo;出什麼事兒了？&rdo;肖馳盯著他關切的模樣看了一會兒，頭腦中彷彿有一個塞滿世界的泡沫被戳破，碎裂的巨響後絢麗的世界被無盡的陰霾掩蓋了，他清醒地爬下了車子，鑽進後座。胡少峰聽到他沙啞得有些不像話的聲音：&ldo;驚蟄出事了。&rdo;車在路面上開得飛快，胡少峰拿出了自己所有業餘賽車手的能力，引擎在不斷加快的車速中尖叫的聲音裡，胡少峰藉由後視鏡觀望車後座肖馳的反應。短暫的魂不附體之後，對方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現在正拿著剛才從副駕駛腳墊上找到的手機一個接著一個地撥打電話。&ldo;……對，幫我找市裡醫院今天所有車禍急診。&rdo;肖馳冷聲吩咐完畢，結束通話電話，怔怔地盯著手機，片刻後再度撥出了那個諳熟於心倒背如流的號碼，遺憾的是仍舊無法接通。胡少峰見對方突然丟開電話弓著背將面孔埋在了手心裡，渾身都散發著疲倦的氣息。停在路邊那輛黑車幾乎被撞成了一灘爛泥，但肖馳仍一眼認出了它完好時應有的模樣，下車時他的膝蓋有一些軟，卻轉瞬間似乎就撥開人群進入了中心點。車裡的東西被撞飛出來，包裝袋、衣裳、眼熟的內飾，鋪得滿地都是，圍觀的人們交流著不久之前的一聲巨響。胡少峰繞到前頭看了眼車牌，一時說不出話來：&ldo;肖哥……&rdo;肖馳原地蹲下，眼睛盯著警戒線裡一隻碎成了兩半的手機，顫抖的聲音在他關懷的話語出口之前響起，瞬間蓋過了現場的所有喧囂：&ldo;有煙嗎？給我根菸。&rdo;林驚蟄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阻攔自己的交警，沈甜甜在一旁聲色俱厲：&ldo;憑什麼不給我們打電話！？&rdo;對方回答：&ldo;等做完筆錄就可以了，有現場群眾指認你毆打車禍司機，人家腦袋上的血現在都還沒止住呢。&rdo;沈甜甜難以置信地道：&ldo;那是個殺人犯！我不打他他就跑了！！&rdo;對方無奈道：&ldo;對方只是醉酒駕車，出了意外而已，雖然撞壞了兩位的車，但並沒有造成人員傷害，也沒有主觀的逃逸跡象，這種前提下的動手完全只是個人洩憤而已，可以歸列進故意傷害了。&rdo;頓了頓，面對對面臉色不大好看的兩個人，對方露出了一個平靜的笑容：&ldo;既然雙方都有錯，我建議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兩位的經濟損失可以讓肇事司機來承擔，肇事司機那邊呢，我們也儘量讓他不要追究你們故意傷害的責任，你們看這樣好不好？&rdo;林驚蟄的眼神銳利了起來：&ldo;您這是站在什麼立場上的勸告？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您，我確定對方的這次意外是有備而來，我在人行道上親眼目睹了全過程，那輛大貨車重複三次碾壓過我的車頂，要不是因為一些意外我提前離開了車子……&rdo;沈甜甜剛剛哭過，聲音沙啞，卻也倔強地補充：&ldo;這絕對是故意殺人！&rdo;對方盯著他倆看了一會兒，無奈地嘆息了一聲：&ldo;話可不要亂說，你出事了嗎？沒有吧！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怎麼能用這麼嚴重的罪名指控人？人家喝多了點酒，一不小心出了點意外，讓你們經受了一點財產損失，你們就非得把人家往死裡搞？人家家裡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為了孩子學費出來跑跑貨運，過得容易嘛？我說一句公道話，他今天哪怕撞死了你們，不逃逸也最多判個七年，現在你們什麼事情都沒有，人家最多就蹲個兩三年的牢，有意思嗎？我勸你們，不如多要一些賠償實際。&rdo;沈甜甜被氣得一個倒仰，起身就要說些什麼，被林驚蟄一把拉住了。林驚蟄平靜地望著對方：&ldo;我不缺錢，一定會追究到底。&rdo;對方與他對視片刻，起身離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