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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了一眼，楚昭俯身，將地上那柄扇子撿起來，撣去上頭灰塵，輕輕放在桌上。絹扇上是一朵牡丹花，開得瑰麗。&ldo;還……好麼？&rdo;他目光移開，落在她身上。背對著他，季淑雙眸一陣異樣，卻轉開頭，只道：&ldo;不勞……下問。&rdo;楚昭乍然一笑，垂了眸子，說道：&ldo;見你無事，我便放心了，我……我來是為了……&rdo;季淑想離開，卻未動。楚昭探手入懷，掏出一物，說道：&ldo;你放心，我不會再勉強於你……我只是，想……&rdo;他猶豫片刻，探手向前，張手，掌心有一顆紅色的丹藥。季淑垂眸，望見他粗糲的手掌，目光自那丹藥上一閃而過，只是看這手。他的手指頭幾處破損，是先前曾留下的傷痕，雖然傷癒合，痕跡未散退。她記得，他負她上懸崖，只為了她行船辛苦，故而冒性命之險。她曾看過，他十指傷損，血痕斑斑地。她忽地很惱，明知道不是時候，卻寒聲問道：&ldo;是什麼？&rdo;忽地笑了，&ldo;難道是毒藥麼？&rdo;楚昭搖頭，忍而不言，只道：&ldo;小花，你吃了它，是好的藥。&rdo;季淑握了握拳，劈手過去，頓時將那藥丸打翻：&ldo;這算什麼？……我又憑什麼信你？&rdo;藥落在地上，頓時沾了灰。楚昭一驚，急忙將那藥撿起來，小心握住，望著季淑：&ldo;是真的，你吃了它。&rdo;季淑不言語。楚昭道：&ldo;小花，聽我的。&rdo;再度遞過去。季淑看也不看，邁步就走。楚昭將她拉住：&ldo;小花！&rdo;季淑說道：&ldo;放手！你又要用強嗎？&rdo;楚昭說道：&ldo;好！我知道你不願再見我，我日後不見你就是了！只要你把這藥吃了！&rdo;季淑回過身來，怒視著他，說道：&ldo;我是生是死，從此跟你無關，用不著你假惺惺地！我憑什麼要吃，這不明不白的東西！你拿著它滾！&rdo;楚昭大怔，看著她絕情的臉，心頭上寒雪交加，手抖了抖，一怒之下，幾乎將那藥丸捏成齏粉。隔了半晌，才探手出去，將那藥丸放在桌上，低聲說道：&ldo;你不吃也行，只是……這藥是我千辛萬苦求回來的，前幾日我說，要離開一些日子，帶好東西給你，不是別的，就是這個。我這人的確是有不好的，令你憎恨，但你向來聰明，何必要同你自己過不去。&rdo;他頓了頓，將藥放下，說道：&ldo;天底下也只這一顆，我、總歸……不想你有事。&rdo;他說到此，苦苦一笑，面上露出一絲譏誚之色，邁步離去。一直到楚昭離開，季淑才回頭，看一眼那桌上的紅色藥丸，盯了半晌，忽地一伸手，用力掃落，那藥丸墜落地上，一路翻滾，自落葉墜花上滾落，墜入角落。眼中溼潤，眉角卻帶寒，季淑咬牙，道：&ldo;我此生此世，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rdo;季淑頭也不回地離開院中，一直到她離開，才有一道人影緩緩進來，看了看季淑離開的身影，眼中透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楚昭離開驛館，一路怔怔地走，此刻將近黃昏，天色也暗了下來，一如此心。楚昭走了許久，一直到撞上一人，他未多看，正想閃開，便聽到有人說道：&ldo;小子，撞了人，也不說一聲便走？&rdo;楚昭一怔，抬頭去看，卻見黃昏之中，有人站在跟前，生的魁偉，一雙眼睛恁般明朗，直直地看著他，楚昭看得清楚，便笑出來，道：&ldo;你想如何？&rdo;此人道：&ldo;自不能輕饒，我想你賠我一頓好酒，使得麼。&rdo;楚昭探手出去，將他用力一抱，道：&ldo;使不得！除非是不醉無歸！&rdo;那人笑道：&ldo;哈哈，我也正有此意！&rdo;伸手在他胸前重重一擂。楚昭抓住他手，笑道：&ldo;下手這般狠，打死了我，誰給你付酒錢！&rdo;那人道：&ldo;你小子皮糙肉厚，休要把自己說得弱不禁風似的，說起來，你方才的模樣，倒真個有些相似，怎地了，哪裡吃了憋不成，失魂落魄地！&rdo;楚昭苦笑，便看那人一眼，道：&ldo;你最近改行看相了麼！休說這些，走去喝酒是正經。&rdo;兩人扭纏著上了酒樓，撿了個雅座，叫了幾罈子好酒放下，又襯些豬牛雞羊之類菜餚，那人看著桌上肥牛油雞，道：&ldo;我向來吃不慣那些精細翻炒，嫌無味，總不如大塊的肉來吃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