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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楚……昭。&rdo;淚合著汗落下，季淑的聲都在顫，只好竭力自控。楚昭從後靠過來，親吻她的耳邊，手上亦不曾閒，把玩揉搓，&ldo;如何？&rdo;季淑咬了咬牙，逼出一個笑來，縱知道他看不到，道：&ldo;你知道麼？你……很可笑。&rdo;她的聲也帶笑。楚昭的動作一頓，卻又繼續，雙眸一眯，眼帶暗芒：&ldo;可笑？&rdo;季淑手上無力，仍撐著牆壁，身子被他帶著怒意地一撞，差點撞上來，可他摟在腰間的手卻又緊緊地攔著，不曾讓她撞上牆壁。季淑垂頭，目光一動：&ldo;何必要如此惺惺作態？&rdo;她不曾說出，只是咬著唇笑。那長髮垂在胸前，隨著他動作前後盪漾，汗滴淚滴，墜落下地。季淑笑道：&ldo;是，你是多可笑？我從頭到尾，心裡都沒有你，我從頭到尾所愛的都是別人，我是要跟他走，不要同你在一起，怎樣？你也知道我水性楊花，這些算什麼？可你就算是做一百次一千次，都比不上他！&rdo;楚昭的動作逐漸地便停了下來，到最後，那冷峻僵硬的面色也漸漸地變了，露出極冷的笑來，道：&ldo;好啊……一百次一千次，都比不上他？那我就一千零一次，一萬次，如何？&rdo;季淑合了合眸子，道：&ldo;楚昭。&rdo;楚昭道：&ldo;怎樣？&rdo;季淑道：&ldo;我恨你……你不知我多恨你！&rdo;楚昭緩緩說道：&ldo;我曾說過，我受得起！&rdo;季淑一笑，大叫一聲，奮力將頭向牆上撞去，楚昭眼疾手快，將她抱入懷中，他眼中無笑，卻大笑出聲，道：&ldo;怎麼，還未開始就怕了麼？想死？怕是沒這麼容易的！&rdo;將她打橫抱起，向內便走。鳳卿守在門口，那白衣的青年天權，也靜靜地站在旁邊，隔著門扇，能聽到裡頭略大點兒的動靜。起初鳳卿還試圖開門，後來便知道無望，兩隻手都打的紅腫起來，滿臉的淚，更見動人。旁邊天權卻始終一張冷臉，毫無表情，只是攔著，偶爾便道：&ldo;殿下還是回去罷。&rdo;鳳卿垂手，遊魂般地站在門邊上，呆呆地看著那緊閉的門扇。裡頭是誰叫了聲，然後便嘶嘶啞啞地沉了下去，像是落入了水，把所有聲響都埋沒了。鳳卿的眼睛眨了眨，目光直直地。不知不覺，天色暗下來。鳳卿呆站未動，天權上前：&ldo;殿下？&rdo;不敢碰他，只是喚一聲。鳳卿身子一晃，卻又站住。天權想扶一把，卻又停手。鳳卿手探出，摸著那雕花門扇，一寸一寸過，而後，身子便靠在門邊上，緩緩地向下，坐在了門邊兒上。他探出手來，擁住膝蓋。垂頭，將臉靠在手臂上。曾幾何時，他還是個十幾歲的稚嫩少年，曾經在一處府邸，抱膝而哭，以為自己死期將至。是那個小女孩，盈盈而來，笑語晏晏地，救他於水火。此生難忘。&ldo;我喜歡的是頂天立地，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不喜歡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鎮日只會哭哭啼啼的男人……&rdo;&ldo;好好地活著，好好地留著這條爛命，向我報完恩再死也不遲！&rdo;&ldo;只要還活著，就有機會……你可以試試看。&rdo;她曾說過，言猶在耳，他從不敢忘，亦不能忘。或許日後的糾葛錯結，都是命中註定，他欠她的永遠不止是一條命恁麼簡單，但……鳳卿淚如雨下：為何終於有個能報答的機會，卻又如此無能為力？如今眼睜睜地看她受罪，他卻只能呆呆地守在外頭，如一個旁觀者，又如一個幫兇。&ldo;淑兒……我對不住你。&rdo;喃喃地，有個聲音從心底響起。鳳卿抱膝坐在門口上，長夜漫漫，斗轉星移，從黃昏到子夜，從子夜到清晨。鳳卿一夢醒來，滿眼的淚已幹，他緩緩地挺身徐徐吐一口氣，振一振衣袖。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天權望著那坐了一晚的大殿下徐徐起身，不知為何，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人還是那個人，樣子毫無挑剔，如玉雕琢，天權此生也未曾見過這樣美貌出眾的男人。只是……就在此刻，藉著清晨那一絲薄曦的微光，淡藍的色濡染他全身，讓那份美貌淡了開去，他渾身上下，卻多了一絲……似是凜然凝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