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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淑呆呆地看，本以為同他緣盡，那一場當頭棒喝般地怒罵，已經是她同他的訣別詞，誰知道峰迴路轉，竟又兜回來，可偏沒緣分，沒緣分的話，為何又要相遇。真是老天的作弄，總喜歡看人煎熬苦受，不由分說。季淑回想先前，他的欺騙，他的悔改，他的絕望，以及重逢……一時呆呆地看。然後鳳卿睜開雙眼。兩人四目相對，季淑呆怔間，目光也移不開，鳳卿也是，四目相對，像是膠著在一起。頃刻，鳳卿單膝跪起，向前。季淑本能地一眨眼，向後一靠，背後是板壁，退無可退。鳳卿探手，手指發抖，像是要摸上她的臉。季淑瞪大眼睛，頃刻卻又閉上。鳳卿的手，最終落在肩上，季淑沒來由地緊張，只覺他的身子靠過來，又熱，又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而後是他的臉靠過來，貼在鬢角，喃喃地道：&ldo;淑兒，我不做別的，只是……讓我抱一抱。&rdo;發乎情，無法遏制。季淑只是聽著，他跪在身前，將她擁入懷中，良久之後，手才一動，在她背上撫過，極慢地，像是怕驚到她。季淑睏倦，卻又緊張地等待，半晌，鳳卿的手在腰間輕輕地一握，道：&ldo;你瘦了許多。&rdo;季淑身不由己地道：&ldo;你也是。&rdo;鳳卿輕輕一笑，臉頰在她鬢角、臉上輕輕地蹭過，道：&ldo;你又怎知道，你又未曾摸過我。&rdo;三分不自覺的挑弄，七分自然而然的習慣。季淑靠在他肩上：&ldo;不用摸，我看得出來……&rdo;鳳卿道：&ldo;真的麼？&rdo;季淑道：&ldo;嗯。&rdo;鳳卿閤眼，說道：&ldo;我先前也瘦過，你頗為嫌棄，說會撞得骨頭疼。&rdo;季淑心頭一動，覺得這話有些過了，鳳卿卻又喃喃地道：&ldo;那時你送了好些東西來給我，讓我吃多一些……&rdo;季淑喉頭乾澀，只道：&ldo;是麼，我都不記得了。&rdo;鳳卿道：&ldo;我知道你不記得了，故而才說給你聽。&rdo;季淑眉頭微蹙，鳳卿道：&ldo;淑兒。&rdo;季淑&ldo;嗯&rdo;了聲，鳳卿道：&ldo;以後你……會不會連我是誰也都不記得了？&rdo;季淑一怔，道：&ldo;不，我會記得，永不會忘。&rdo;鳳卿身子一抖，疑問又驚喜般地問：&ldo;永不會忘？&rdo;季淑笑，自他懷中離開，看看他的臉，道：&ldo;這樣絕色的美人，這樣傳奇的身世，又這樣……對我好，是，我永不會忘。&rdo;鳳卿聽她語氣略帶戲謔，卻又堅定，便莞爾一笑，接著琉璃燈的光，當真美貌不可方物，季淑笑道：&ldo;喂，不許對我笑了，我會按捺不住。&rdo;鳳卿柔聲道：&ldo;你不必哄我，你若按捺不住，我倒是求之不得。&rdo;季淑啞然，鳳卿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道：&ldo;被我說中了罷。&rdo;季淑將頭低下，說道：&ldo;鳳卿，你很好，很好……將來，會有千萬女子為你著迷，一個花季淑，實在算不得什麼。&rdo;鳳卿靜靜聽著，到最後說道：&ldo;縱然是千千萬萬之人對我好，卻仍舊抵不過一個人衝我笑笑。&rdo;季淑轉頭，鳳卿卻又將她抱住，說道：&ldo;我心裡頭有萬語千言，卻不知怎麼說是好，我怕，怕說錯了你不喜，可又怕，怕我不說出來你不知，淑兒，你跟我說，我該怎麼是好。&rdo;季淑說道：&ldo;那就不要說。&rdo;鳳卿低頭看她，季淑說道：&ldo;有些話，說的再動聽，不過是空言虛詞，縱然一時歡喜，在心頭種下希冀，將來若是成空，則更難受，我這人是最實際的，你不用說，只做便是了，我想看的，是結果。&rdo;鳳卿望著她，雙眸微微地亮，到最後說道：&ldo;我知道了，淑兒。&rdo;聲音溫柔之極，那眼波更是動人。季淑明知不該對他如何，卻對這美色無法抗拒，最終哀嘆一聲，憤憤地閉了雙眼，道：&ldo;我只是說你不用說出來，你也不用就立刻對我施展美人計吧！&rdo;鳳卿一怔，而後哈哈笑了幾聲，心中悲涼抑鬱略略壓下，將季淑抱了，說道：&ldo;若是對你有用，我是不吝行之的。&rdo;兩人相擁著，昏昏沉沉裡便到天明，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何處。季淑抬頭時候，只見鳳卿泛紅雙眸，季淑道：&ldo;怎麼了？到哪裡了？&rdo;鳳卿說道：&ldo;按你所說，過了前頭那林子，山下便有人接應。&rdo;季淑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