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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將到了中午，季淑打了個哈欠，說道：&ldo;中午一起吃飯吧，我爹爹這幾日忙碌，怕是不回來的，我若一個人當真無聊。&rdo;元寧也不推辭，兩人便去廳內用飯，吃了一半，季淑將飯碗一推，道：&ldo;你再吃些，我困了，去歇一會兒。&rdo;元寧見她懶洋洋地，雙眼皮不停打架，果然是睏倦極了，便道：&ldo;姐姐快去罷，我自己能照料自己。&rdo;又自忖：&ldo;姐姐近來十分渴睡，不會得了什麼怪病罷？呸呸，我怎能這樣亂想。&rdo;季淑也未曾客套，便由丫鬟扶著，回到自己房中，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且說前廳元寧見季淑去了，他便匆匆吃了幾口，便也飽了，正要進去看看季淑，卻見外頭有一人緩緩踱步進來，見元寧在座，面露詫異之色，卻上前來，拱手行禮，道：&ldo;正使大人，見禮了。153、梅花：眾芳搖落獨暄妍季淑醒來後，發覺自己已經睡了一個半時辰，算起來有三個小時，摸摸臉，隱隱地覺得有些漲，不由地啞然失笑，急忙起身，叫丫鬟打水淨面。入秋一來，一日比一日過得更快，漸漸地炎夏之氣蕩然無存，變作肅殺。季淑極愛菊花，想到昨晚上似起了一陣風，早上地上寒霜點點。當下便到後院去看看那幾棵菊如何了。沒想到到了後院，卻見那金菊燦爛，紫菊斑斕，中間亭子裡頭，有兩個人對坐著，似乎正在談的開心。菊的氣息是濃烈的，帶著秋的凜冽。季淑站在廊邊上，見其中一個是元寧，另一個卻是……雖背對著自己，卻仍舊一眼看出，此人竟是上官直。旁邊丫鬟悄聲道：&ldo;上官大人是一個時辰之前到的。&rdo;此刻，元寧已經看到季淑，不知說了句什麼，上官直驀地起身，也回頭看過來。季淑無法，只好衝他點頭微笑。上官直走到亭子邊兒上，喚道：&ldo;淑兒，過來飲兩杯罷。&rdo;季淑一怔，才發現他原本如玉的面色依稀泛紅，連元寧也是，雙眸爍爍地，又帶著笑，走到上官直身邊，腳步略見踉蹌，順勢靠著他，道：&ldo;姐姐。&rdo;季淑邁步過去，才見亭子裡頭的石桌上，生這個小小火爐，裡頭炭火通明，上面熬著個陶泥鍋子，鍋裡頭燙著一壺酒，周遭的水咕嚕嚕冒泡，蒸騰的酒氣氤氳。元寧見她進來，便握著她手，拉他在身邊坐了，道：&ldo;天氣寒冷，姐姐喝一杯罷。&rdo;季淑見他雙頰酡紅，分明是喝醉了。院中秋冷颯颯，他卻衣衫單薄地，季淑怕他著涼，便道：&ldo;元寧，你喝醉了，我扶你去歇息。&rdo;元寧揉揉眼睛，道：&ldo;的確是有些困了，不過我得跟姐姐喝上一杯才好。&rdo;話如此說著，身子卻趴在桌上，將頭埋在臂彎間，果真睡著。季淑啞然，剛想起身扶元寧，上官直道：&ldo;淑兒，讓丫鬟扶他回去罷。&rdo;季淑一怔，道：&ldo;上官大人？&rdo;上官直的手本搭在她的手腕上，此刻便縮回來，道：&ldo;你我許久不見，略坐一坐，如何？&rdo;他的語氣溫和，表情平津，季淑想到先前在皇宮之中他曾捨命相救，便點頭應了。季淑見元寧睡得極熟，就叫丫鬟拿了厚披風來，替他披了。上官直看著，說道：&ldo;真是龍生九子，各有不同。&rdo;季淑問道：&ldo;嗯？&rdo;上官直說道：&ldo;我本以為四殿下也是個面目可憎言語可恨之人，未曾想倒是誤解了他。&rdo;用了一個&ldo;也&rdo;，那先頭那位面目可憎的是誰，不言自明。季淑聽他話裡有話，自知他在針對楚昭，卻也一笑了之。果不其然，上官直見季淑竟不接洽，問道：&ldo;淑兒，怎地近來也未曾見到……那個？&rdo;親替她倒了杯黃酒，放在她面前，酒在杯中，乎乎升起熱氣。季淑笑著看他：&ldo;哪個？&rdo;終於握了那杯子，薄薄的瓷杯得了熱氣，暖暖地，可是心裡頭仍舊不舒服。季淑看上官直一眼，舉杯將黃酒飲了，唔……酸澀不堪，正合她的心境，只不知能否來個負負得正。上官直看她：&ldo;慢些喝，留神會醉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rdo;季淑道：&ldo;我聽說一醉解千愁……&rdo;說到這裡，停了停，她穿越過來，極少忘形，喝醉這種幼稚的事從來不做，但……先前好似已經行過一次，在北疆，借酒消愁到忘形……自始至終，只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