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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秦家正亂成一團，周碧華就這麼走了，容顏安祥，像是睡著了一樣。秦老二也是才知道她可能不是人的事兒，這會兒還什麼都沒做呢，事情已經結束了。葬禮，又要重新辦一次葬禮嗎？秦菜沒有走進院子，她替周碧華開了一次鬼門關，周碧華很快被鬼差帶走，臨走時她看見秦菜，突然喃喃道：&ldo;老四，晚飯你都沒吃呢，媽給你下碗麵吧？&rdo;秦菜垂著頭，直到鬼門關閉合，陰氣慢慢地散盡。漆黑的夜色被驅散，身邊突然明亮起來。朱陽鎮的村民手裡拿著電筒，另一隻手上還抄著扁擔、鋤頭。秦菜轉過身，彷彿所有的光都彙集到她身上。而她一襲黑袍曳地，站立之處血滴入泥，像是光柱中無所遁形的妖魔。&ldo;秦小妹！&rdo;人群中，一個人的嗓音沙啞，&ldo;我的兩個孩子是被周碧華咬死吃掉的嗎？&rdo;秦菜循聲而望，心中眼前，都只剩一片茫茫地白：&ldo;是啊。&rdo;那是她的聲音嗎？已經不知道，身體似乎都失去了知覺。&ldo;秦小妹，如果你還是秦小妹的話，我問你，我兩個孩子的命，你要怎麼還給我？&rdo;秦菜抬頭看過去，迎著眾人憤怒的目光，她的聲音很輕很輕：&ldo;我沒打算還，因為我還不起。&rdo;&ldo;我們朱陽鎮一向太平，怎麼就出了你這個妖孽？&rdo;人群中有老一輩的人開始怒罵，群情激憤。不知道誰喊了一聲：&ldo;燒了她！&rdo;這聲喊立刻得到了回應，還是村長有主意：&ldo;現在施私刑是犯法的，不如直接捆了她交給秩序的道長們。&rdo;暗處的呂裂石微微皺眉，死者的家屬卻已經舉著斧頭衝出人群：&ldo;還有個屁的法律，老子殺了你給我兩個兒子填命！&rdo;他一斧頭下去，正砸在秦菜頭骨上。暴力一經帶動就很難消止，他一帶頭，身後的人也紛紛往前湧。呂裂石這才放了心。而沙鷹跟談笑卻明顯有些著急，連白芨都皺了眉頭：&ldo;沙鷹，下去帶她走。&rdo;沙鷹點頭，他也是真怕秦菜犯傻。秩序那群傢伙自己不動手，卻扇動這群村民，實在是陰險之至。而秦菜這個人心理負擔比較重，這時候心裡又不好受，可別真的被這群村民給打死了。但將走時他又有幾分猶豫：&ldo;白先生，秩序今天來了不少人，會不會……&rdo;白芨冷哼：&ldo;我在這裡，誰敢動手？&rdo;沙鷹會意，立刻向秦菜快步走去。然而他剛走幾步，只見大院前，村民們開始慢慢往後退‐‐他們手裡的鋤頭、扁擔等，全部化成了水。秦菜的聲音喑啞地穿過人群，在每個人耳畔響起：&ldo;既然這筆債我還不起，就只能先欠著。都回去吧。&rdo;眾人悚然而驚，紛紛止步不前。秦菜轉身踏過院子，裡面靜悄悄的，周碧華安靜地靠在躺椅上，容顏安祥。秦菜站在她面前，四周安靜得落針可聞，但她的耳力到底不同，她聽到另一個明顯壓低的聲音‐‐&ldo;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我老婆都被那個妖怪弄死了！還吃了兩個人，現在人家堵在我家門口！&rdo;是秦老二？他在給誰打電話？秦菜沒進去，站著不動。&ldo;不管，就算一個月四十萬我也不會再討好那個妖怪了！我老婆的事總不能就這麼算了……賠？你打算賠我多少？&rdo;然後是一陣安靜，秦老二似乎是在想價錢，&ldo;那這樣吧，我老婆的事你賠我一百萬，村子裡其他人你想辦法給我解決掉。還有……還有我另外娶老婆的費用呢？那可是好大一筆花銷！四十萬？不行不行……&rdo;後面的話，秦菜沒有再聽下去。原來如此。怪不得這段日子秦老二對她無微不至。原來有人給了他錢，讓他討自己歡心。錢真是個好東西，只不知那一段溫馨和睦的親情，多少錢一斤。秦菜轉身走出院子，沙鷹剛好走到她身邊。路燈微閃，沙鷹看到她的臉色，那張不滿二十歲的面孔，滿布疲色。&ldo;通知我姐姐，我媽葬禮的事……&rdo;她沒多說，沙鷹點頭：&ldo;明白。&rdo;她微側臉，又往周碧華的方向看了一眼。沙鷹明顯有些擔心：&ldo;菜菜，秩序這麼做其用意路人皆知，不要中了他們的圈套。&rdo;秦菜收回目光，字句清晰：&ldo;我知道。&rdo;她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冷不防一輛車停在旁邊。秦菜拉開車門坐進去，彷彿所有的力氣都被抽乾。白芨也不多說，開了車直奔天廬灣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