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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呂涼薄也在場，秦菜估計能更投入一些。可惜她總是忍不住往那邊看，一半心思不在會場。到晚上，秦菜回到二夫人的別墅時，心裡還想著那個人。他視物不便，在會場也沒怎麼說話，一直都是靠呂逸的講解。秦菜給小朝洗澡的時候，連被它咬了幾口都沒察覺。而白芨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家裡一如往常，月莧坐在沙發上發呆。他上前把她抱起來：&ldo;沒吃東西？&rdo;月莧仰起臉看他，他在她額間輕吻一記：&ldo;想吃什麼，我來做。&rdo;月莧握著他的手腕，輕輕脫出他的懷抱，那目光陌生而悲傷。白芨微微皺了眉，柔聲問：&ldo;怎麼了？&rdo;她搖搖頭，突然問：&ldo;白芨，你還愛我嗎？&rdo;白芨將她攬到懷裡，輕輕拍拍她的背：&ldo;當然。別用這種目光看我。&rdo;可是她的眼淚就這麼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的肩上：&ldo;白芨，我想出去工作，我不想整天呆在家裡。&rdo;白芨的心疼溢於言表，他吻過她的額角，聲音變得很輕很柔和：&ldo;發生了什麼事？月莧乖，告訴我。&rdo;月莧終於哭出聲來，她的表情像是即將獨自溺斃在大海中央：&ldo;我好怕我會胡思亂想，白芨，我害怕。&rdo;白芨閉上眼睛，擁住她的手緩緩用力。怎麼會這樣？他叛出秩序，浮沉於人間，難道所求的不就是幫助她醒來嗎？現在她醒了，可是自己都做了什麼？&ldo;別這樣……&rdo;他輕聲道，那淚水源源不絕地滾落，他心如火燙，&ldo;別這樣。&rdo;那一晚，兩個人哪也沒去。白芨就在沙發上，抱住月莧過了一夜。其實他明白她的恐慌，因為那也是他的恐慌。時間是最劇烈的毒藥，被它腐蝕的地方，即使是天下第一的玄術師，也化解不了。 第二天，秦菜正趴在地板上和一塊油漬搏鬥‐‐小朝又把牛肉丸叼到地上去吃了，那地板特別容易髒，很不易清洗。身後一陣腳步聲，秦菜回過頭，見白芨站在身後。她把抹布放在水桶裡，起身去洗手，白芨擺手制止。過了好一陣，他終於開口：&ldo;秦菜，我們之間，就這樣了。&rdo;秦菜愣了一下，他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直到他快要走出門口了，秦菜突然輕聲道：&ldo;你要離開人間嗎？&rdo;白芨背景微滯，秦菜繼續俯身擦地：&ldo;為了爬到這一步，把自己的壽命福祿都折得差不多了吧？能離開嗎？&rdo;白芨驀然轉頭，秦菜只是用力刷那塊汙漬：&ldo;師叔，走不了的。&rdo;說罷，她笑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她是先知。白芨上前兩步，用力握住她的領子把她從地上扯起來。她穿著黑色的寬袍，像個惡毒的巫女：&ldo;你看見了什麼？！&rdo;秦菜不說話，他卻又放了手：&ldo;當初它為我註定了孤命，要月莧死，我都能夠改變。何況是如今的去留？&rdo;那種不安與仿徨煙消雲散，手握乾坤的自信又回到了他身上。他冷哼一聲，又沉聲道：&ldo;你我之間，本有一場師徒緣分，如今發展到這一步，你要怨要恨，也只能怪白河。&rdo;秦菜淺淺一笑，她洗淨手，最後一次替白芨整理領口：&ldo;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什麼。保重，師叔。&rdo;白芨轉過身，很快就離開了院落。秦菜繼續擦地，有什麼可怨可恨的呢？如今的每一步，她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下午，二爺就匆匆趕過來了。秦菜還沒來得及避開，就被他一把抓住：&ldo;白芨發生了什麼事？&rdo;他風風火火地問。秦菜茫然搖頭，二爺目光如炬：&ldo;他為什麼要離開人間？&rdo;秦菜神色平靜：&ldo;因為他怕他的妻子受到傷害。&rdo;二爺瞳孔微縮，半天打量了她一眼：&ldo;因為你？&rdo;秦菜把洗好的衣服一一晾好，二夫人不允許用洗衣機洗衣服：&ldo;因為他自己。他怕他自己已經不再是當年和月莧相愛的白芨。&rdo;陸少淮一怔，這才重新打量她：&ldo;我要你看一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rdo;秦菜踮著腳晾衣服，少女的腰身凸顯，盈盈不堪一握：&ldo;他不會走的，還會繼續留在您身邊。&rdo;說真的，陸少淮不信：&ldo;他若決心要走，老爺子只怕都不會強留。&rdo;秦菜淺淺一笑：&ldo;二爺，請相信我。&rdo;當天下午，秦菜接到一個電話，她向珍姨請了假，開車去接月莧。白芨已經開始跟人間辦理交接手續，月莧一個人在家裡。這次的見面，不同於以往的融洽，兩個人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