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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東籬只覺得自己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事，甚至有種身處幻境的感覺，思緒漂浮了一陣，可是眼前之人卻是真真切切地，不容人無視。那是一種只有他才有的光。顧東籬道：&ldo;很好，你若是想見她，也成，那麼去京城吧，去了那裡，就會見到她了。&rdo;鳳玄擰眉：&ldo;你居然也……&rdo;顧東籬道：&ldo;本想你會念舊情，如今看來，你卻似鬼迷心竅，所幸我先前做了準備，此刻她已經近了京師，你大概會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吧。&rdo;鳳玄心頭一顫：&ldo;你……&rdo;顧東籬目光銳利看他，似在等他把洩底的話說出來。鳳玄欲言又止，咬牙道：&ldo;你們竟如此逼我，還拿一個小小女子當作籌碼，可會覺得羞愧嗎？&rdo;&ldo;不會，&rdo;顧東籬斷然道，&ldo;對付非常人要用非常手段，不然的話，此刻你就不會留在這裡同我說話，早就帶她遠走高飛了，你自該明白對嗎。&rdo;顧東籬說完之後，起身道：&ldo;你不願意為她而回，倒也是好，證明你還有一絲理智。若你真個瘋了，那麼我們就在京師見吧。&rdo;他說完後，邁步往外就走。鳳玄道：&ldo;你站住！&rdo;顧東籬腳步一停，心裡略升起一絲希望，卻又問：&ldo;有何指教？莫非你也想用對付藍雪塵一樣的手段對我？&rdo;鳳玄雙手握拳，終究又鬆開，只是輕聲問道：&ldo;我娘子如何？她可好嗎？&rdo;顧東籬雙眸一閉，吸了口氣：&ldo;她此刻尚好，但接下來的事就不在我掌握之內，我更無法保證她會如何。&rdo;他說完之後，拂袖大步出門去了。鳳玄上前兩步，卻又停下。顧東籬出了客棧，兩個跟隨之人道：&ldo;大人，現在如何？&rdo;顧東籬道：&ldo;趕路回京師。&rdo;&ldo;那個人呢？&rdo;&ldo;我也想知道他會如何。&rdo;顧東籬上了馬車，靠在馬車壁上，閉了雙眸，思緒浮浮沉沉，心想：&ldo;真沒想到……竟然相見爭如不見，可是這短短數月，究竟發生了什麼，若非是這近三十年的交情讓我確信絕對沒有看錯人，我一定會以為這個也是……&rdo;車隊剛出了鎮子，身後便傳來得得的馬蹄聲，顧東籬睜開雙眸，神色微動。那馬蹄聲趕到旁邊，顧東籬隔著窗扇，道：&ldo;你想通了？&rdo;外頭，鳳玄的聲音道：&ldo;難道我會怕你們不成？&rdo;顧東籬聽著這個聲音，無聲地笑了：怕&ldo;你們&rdo;，合著在他的心裡，他顧東籬竟成了壞人了。他不再動怒，只是問：&ldo;只是為了那個女子？&rdo;&ldo;她是我娘子，&rdo;車外的聲音淡淡地，顧東籬卻似聽到一縷柔情，&ldo;是我娘子。&rdo;他聽到鳳玄又重複地說了聲，像是在肯定或者強調著什麼。顧東籬漠漠地望著車窗，誰能想到，竟有今日……&ldo;我曾經問過那個女子，她的夫君是何樣的人。&rdo;他慢慢地張口說。車外鳳玄道：&ldo;哦？&rdo;顧東籬道：&ldo;她說你對她很好，真的對她很好嗎？我想不出……你會對什麼女人好。&rdo;鳳玄一笑，笑裡有種喜悅跟傲然：&ldo;她對我才是好。&rdo;顧東籬聽著這簡簡單單地話，意外之餘，眼前浮現出寶嫃抱著畫軸的那副神情，她的臉貼在畫軸上，臉上浮現出幾分歡喜的表情，似沉浸在某種極令人愉悅的東西里頭。他不懂。還有她衝他展顏一笑，那股喜悅嬌憨，分明是被他疼愛呵護才有的甜蜜吧……可……&ldo;她生得也是一般，你怎會看上？&rdo;莫名地，竟說出這句話來，說完後，連顧東籬自己也嚇了一跳，繼而卻又啞然失笑：這次第，卻有些像是朋友之間相處了，該當覺得欣慰嗎？鳳玄道：&ldo;就算她是個醜八怪，在我心裡也是最好看的。&rdo;顧東籬聽著這渾然天成似的話，愕然之餘哼道：&ldo;這可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rdo;鳳玄一笑，忽地又默然：&ldo;我們快些趕路吧，我想早些見到她。&rdo;顧東籬靠在車壁上，暗暗地嘆了口氣：&ldo;隨你就是。&rdo;且不說鳳玄同顧東籬趕路，只說寶嫃清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在一處全然陌生的地方，是個很大的房間，鼻端嗅到香噴噴地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