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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極為微弱，幾乎不可聞。鳳玄咬唇，卻無法作答。劉聖身邊，顧東籬慢慢出聲說道：&ldo;這個，就是當朝的神武王殿下。&rdo;寶嫃聽到&ldo;神武王&rdo;三個字，腦中越發轟然一聲，茫然而震驚：&ldo;神武王爺？&rdo;鳳玄叫道：&ldo;娘子，你別怕……&rdo;劉聖望向他：&ldo;知道著急了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rdo;鳳玄幾乎無暇理會他，只是望著寶嫃。寶嫃看一眼鳳玄，又看一眼那&ldo;神武王&rdo;，鳳玄一直都緊緊地盯著她，而那位&ldo;神武王&rdo;，卻始終將臉側開不去看她，偶爾目光相對，卻又極快地閃開了去。劉聖旁觀一切，又道：&ldo;李寶嫃，覺得奇怪嗎，世間居然會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起初，連朕也不相信，只不過現在，卻不容朕不相信，也不容你不相信，你可要看好了，哪個才是你真正的夫君，哪個才是連家村的連世珏？萬萬不要誤認，否則的話……&rdo;鳳玄將目光從寶嫃面上移開，看向劉聖，用一種極低的聲音道：&ldo;你當真……要做到這個份上嗎？&rdo;劉聖道：&ldo;朕做什麼了？本來有一種不必大動干戈的法子，可是你並未答應。&rdo;兩人彼此相看，劉聖面上雲淡風輕地，望著鳳玄，心中的震驚卻一分一分地加重，他瞧見鳳玄的雙眼，眼睛紅紅地，就好像無數地傷痛在裡頭交織，織出了無數讓人觸目驚心地血絲。寶嫃就那麼站著，也沒再掙扎，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不知怎地心裡難受之極。鳳玄看著她，兩人都也沒有再說話。沉默中，那輪椅上的神武王哼了聲，滿不在乎似地開口說道：&ldo;皇兄，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從未見過這個女人，也不知這究竟是一幕什麼戲，鬧夠了也累了，我想回府了。&rdo;劉聖聽了，便慢慢道：&ldo;何必著急，等她認完了也不遲。&rdo;神武王道：&ldo;皇兄，難道你是疑心臣弟是假的？這個才是真的？&rdo;劉聖往後一坐，預設。神武王望著他：&ldo;皇兄，臣弟為了皇兄你的社稷江山，把雙腿都搭上了，難道真個是鳥盡弓藏，皇兄你是嫌棄臣弟了，故而才找一個跟臣弟相似的人來，要兔死狗烹嗎？&rdo;劉聖一笑，道：&ldo;真的假不了，假的永遠當不了真的，不管究竟有多像。&rdo;他轉頭看向鳳玄，&ldo;你說是嗎？&rdo;鳳玄渾然不理，只是看著寶嫃。劉聖哼了聲，同看向寶嫃：&ldo;李寶嫃，朕雖然只見過你一次，卻也知道你性子單純，聽聞你成親當日夫君就入了軍中，然而你大概也記得他是個什麼脾性的人吧？你覺得，在你面前的這兩個人，哪個才是真正的連世珏呢？你果真不用怕，朕會為你做主的，不過……倘若你認錯了的話……&rdo;神武王聽了，道：&ldo;皇兄，你如果真的要對付我，大可下手就是了，何必找兩個無辜之人，威逼利誘地，特特地來做這場戲呢？&rdo;劉聖漫不經心地看他一眼，道：&ldo;你也不必著急，水落石出之時，自有你的歸宿。&rdo;話語裡頭，鋒芒畢露。顧東籬在旁邊聽著，面上鎮靜，手心裡卻也捏一把汗。神武王聞言便略一苦笑，面上卻沒有更多驚懼之色。他說完之後，便又看向鳳玄，正好鳳玄也看向他，兩人目光一對，又齊齊地看向寶嫃。這一瞬間，在殿內的所有人幾乎都在看著寶嫃，寶嫃卻幾乎看不清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眼睛不知為何一片模糊，唯有腦中走馬燈似的不停有什麼在忙亂地‐‐她記得那來傳話的里長說：冊子上沒有你夫君的名字，大概是戰死了。她記得當看到電光閃爍裡夫君的臉的時候，她以為是老天開恩，送他們夫妻相聚，不管是夢也好是死了都好，只要在一起就好，那種不真實的輕淺的喜悅……生恐隨時失去一樣的感覺，就好像水滴在手掌上，終究要滑落，再怎麼拼命用力也握不住。劉聖的聲音在耳畔響起：&ldo;李寶嫃，你萬萬不要&lso;再&rso;認錯人啊。&rdo;寶嫃猛地打了個寒戰，她終於記起曾經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了。當時她滿心歡喜地帶著死而復生的&ldo;夫君&rdo;回家後，夜半驚夢，他起身欲走，她拉住他不放，他沉默許久，曾說：&ldo;你認錯人了，我並非是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