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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墨存靠在他胸膛上，閉上眼，淡淡地道：&ldo;我只是想見你，見了你，自然是你讓我喝什麼，我就喝什麼了。只是你要想好了，真要我喝麼？&rdo;沈慕銳哄著他道：&ldo;那是千金難求的方子，所用皆為名貴藥材，我怕你嫌苦，還特地多加了一道甘草。你乖乖地喝下去，喝完了，身子才能早日好轉。&rdo;蕭墨存含糊地&ldo;嗯&rdo;了一聲，似乎倦極待睡。沈慕銳心滿意足地抱著他，如從前一般讓他在自己懷裡睡得更安穩些，輕聲道：&ldo;睡吧，我守著你，莫怕。&rdo;此後數日，沈慕銳果然呆在蕭墨存身邊，寸步不離。添衣喂藥，侍奉羹湯，一應事務不假人手，做得比先前還要殷勤萬分。趙銘博等人早已見怪不怪，倒也無話可說，徐達升首次見到自己八面威風的大當家居然如此伏低做小，不由瞪大了眼珠。他正待說兩句譏諷之語，一回頭，卻看見小寶兒站在迴廊下，偏著腦袋，巴眨著兩隻大眼睛，疑惑不解地瞧著沈慕銳在自家主子房內進進出出，不由嘆了口氣，走過去揉揉小孩的腦袋，問：&ldo;怎麼了？小呆子？&rdo;小寶兒躲開他的手，問他：&ldo;那，那位大爺將我的活都攬了，小寶兒做什麼呀。&rdo;徐達升噗嗤一笑，道：&ldo;說你笨你還真笨，他攬了你的活還不好麼，你不正好偷懶貪玩？&rdo;小寶兒驚詫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他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皺眉道：&ldo;那怎麼行，主子沒有我看著，不會喝藥休息的。&rdo;徐達升嘀咕道：&ldo;主子主子，那妖孽給你們施了什麼法，大的小的，男的女的，都給他迷得團團轉。&rdo;&ldo;你才剛說什麼？&rdo;小寶兒沒聽清，追問道。&ldo;我說，&rdo;徐達升翻了個白眼，道：&ldo;那人瞧見沒，是我們這頭一號小廝，伺候人最是妥當體貼的，你家主子啊，保管給他伺候得舒舒服服。不信？你呆會進去瞧瞧，你家主子，是不是乖乖喝藥休養，他好著呢。&rdo;小寶兒點了點頭，忽而垂頭捏了衣角，沮喪道：&ldo;那，那樣的話，豈不是用不著我了。&rdo;徐達升一時語塞，尷尬地咳了一聲，道：&ldo;也，也不會，有些事，還是要你去做。再說了，你不幹伺候人的活，還能幹很多其他的事呀。&rdo;小寶兒委委屈屈地瞧了他一眼，搖頭默想，這伺候人的活自己都做不好，哪裡能做得了其他的？況且一朝淨身為奴，那便是一輩子的奴才命，好容易遇到個好主子，卻沒那個長長久久伺候的福分，那自己今後，將如何是好？他揣了一肚子笨心思，待到晚間，好容易那位&ldo;頭一號小廝&rdo;被外頭的事耽擱了沒在，他得以溜進主子房裡，伺候他用晚膳。小寶兒旁觀自家主子，眼神空茫，一雙眼睛，也不知瞧著哪，倒像整個人倏忽之間，就將分崩離析了一般。他心裡惶恐，連喚了蕭墨存好幾聲，蕭墨存方回過神來，對著他微微一笑，道：&ldo;小寶兒，這幾日玩什麼呢？&rdo;&ldo;我沒玩，&rdo;小寶兒見了他的微笑，稍稍定下心，搖頭道：&ldo;我真沒玩，主子，我，我尋不著機會進來伺候您。&rdo;蕭墨存拉了他的手，溫言道：&ldo;告訴我，若你不入宮，想過什麼樣的日子？&rdo;小寶兒偏頭想了想，笑道：&ldo;不知道，想不出來。&rdo;&ldo;好孩子，想想看，我想聽。&rdo;&ldo;這個，&rdo;小寶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ldo;就跟我爹似的，種點地，能不交租就好了。等我再大點，就，就娶個媳婦，生幾個孩子，一家子和和美美，多好。&rdo;蕭墨存悲哀地看著他，想來他年紀尚小，並不知道這個單純的夢想，對太監而言，卻永無實現之日。他嘆了口氣，問道：&ldo;想讀書識字嗎？&rdo;&ldo;想啊，&rdo;小寶兒笑了起來，卻又垂下頭，道：&ldo;可我哪裡學得起？&rdo;&ldo;我已經求了這裡的大當家，過兩日，便送你離開這裡，去上附近的私塾。到了那，一應吃穿用度，皆有人照應。你可願意？&rdo;小寶兒驚詫地抬起頭，連連搖頭道：&ldo;主子，主子，您不要我了？&rdo;&ldo;傻孩子，&rdo;蕭墨存伸手摸摸他的頭頂，微笑道：&ldo;我很喜歡你陪在這，但是，學會讀書寫字，是你一輩子受用的，難不成，你想一輩子做小奴才？&rdo;小寶兒拉著他的衣袖，眼眶有些潮溼，一個勁搖頭道：&ldo;只要跟著主子，小寶兒願意做一輩子奴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