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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凜微微一笑，道：&ldo;是嗎？&rdo;他話音未落，卻聽得車外袁紹之射箭的嗖嗖之聲，片刻之後，卻聽得一陣人聲鼎沸，馬蹄飛揚，顯是追兵以至。就在此時，袁紹之一個吆喝，勒住馬匹，一把揪住王福全，鑽入車中，急道：&ldo;快，他們要放暗器了。&rdo;林凜眼神一寒，手按車廂壁一處凸起，片刻之間，只見四面鐵板徐徐升起，鐵板尚未合攏，卻已有暗器箭簇飛到，撞到鐵板上又反彈回去。一時間，只聽外頭叮咚聲不斷，顯是敵人出動眾多暗器高手，一齊朝這輛車發。皇帝臉色鐵青，林凜看了他一眼，道：&ldo;麾下豢養如此多死士，又能策反驍騎營，又對皇上行蹤瞭如指掌，這人是誰，想必皇上已經心裡有數了？&rdo;皇帝眼神陰寒，冷聲道：&ldo;自作孽不可活，朕絕不放過他！&rdo;林凜淡淡地道：&ldo;此人心計深沉，行為歹毒，忍了這許久，終於孤注一擲，定要弒君篡位，嫁禍栽贓了。皇上，林某其實不算讀書人，而算生意人，此番將救駕之功，又將藏匿多年的逆臣引出，將那幕後勢力一網打盡，全了皇上一振朝綱的心願，您看，該怎麼論功行賞呢？&rdo;皇帝看了他一眼，緩緩道：&ldo;你煞費苦心，引敵至此，便是為了這個？&rdo;林凜笑道：&ldo;不如此，皇上怎會知在下不是開玩笑？&rdo;皇帝微微閉上眼，又睜開道：&ldo;你待如何？&rdo;&ldo;兩件事，一是墨存已死，我與朝堂再無瓜葛。&rdo;林凜微笑道：&ldo;然我沒想到，您額外施恩，才剛已然準了在下這點微薄心願。至於第二件，卻是不情之請。&rdo;皇帝微眯雙目，道：&ldo;莫不是，讓朕額外開恩，饒了沈慕銳一干匪眾？&rdo;林凜嘆了口氣，微微頷首。皇帝怒道：&ldo;朕不準！莫非，你對他還餘情未了墨存，你莫忘了，他剛剛還想置你於死地！你這是婦人之仁，會遺禍的！&rdo;林凜嘆了口氣，道：&ldo;他那是一時急怒攻心，過後必定羞愧萬分，慕銳以前救過我多次，在我最難的時候，幫過我，&rdo;他頓了頓，道：&ldo;後來的事，是我與之道不同不相為謀，卻不是，我能看他死在眼前。&rdo;皇帝愣愣地看著他，忽而哈哈低笑，笑聲中充滿苦澀，道：&ldo;墨存，你便是如此替他著想，你總是如此替他著想，那他呢？他回報你的是什麼？朕呢？你又將朕置於何地？&rdo;林凜淡淡地道：&ldo;你們如何想是你們的事，與我無干，我只對得起我的良心。若是人人只曉得刀劍相向，睚眥必報，這世道豈非天下大亂，人命賤若螻蟻？一己之仇能不能報尚在其次，而禍亂叢生，牽連無辜卻又何其太多？再說了，今時今日，便是人人覺著我婦人之仁又如何？&rdo;他轉身看著白析皓，笑道：&ldo;只要一人覺著我沒有做錯，林某此生足矣！&rdo;皇帝心中氣苦，怒道：&ldo;朕決不寬宥於他，決不！&rdo;林凜搖頭嘆道：&ldo;皇上，凡事，還是不要說得太早的好。&rdo;他側耳凝聽，笑了一笑道：&ldo;暗器發完了，正主兒該上場了。&rdo;皇帝冷哼一聲，卻聽得車外馬蹄聲漸漸圍攏了起來，想來已被敵人重重包圍了起來。只是外頭未聞一聲人聲，袁紹之衝車內眾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耳朵貼著車壁聽了聽，低聲道：&ldo;至少五六百人，屏氣凝神，皆是高手。&rdo;林凜點點頭，扶著額角道：&ldo;這人錢多了撐的，有這閒工夫養這些人，還得管著他們，不讓他們存有異心，還不若養雞養鴨，多了還能賣錢，逢年過節還能加餐。&rdo;白析皓撲哧一笑，低頭在他耳邊道：&ldo;寶寶，你是故意的。&rdo;林凜仰頭一笑，眼角眉間，盡顯灑脫，這等風姿，卻是皇帝前所未見，他只覺心頭一動，若有所思。就在此時，卻聽得外頭一人朗聲道：&ldo;皇上，微臣接駕來遲，萬望恕罪，此地匪眾流寇甚多，請移步換車，咱們即刻回京吧。&rdo;林凜與皇帝對視一眼，訝然道：&ldo;怎的是他？&rdo;皇帝冷冷地道：&ldo;不然你以為何人？&rdo;林凜蹙眉道：&ldo;我一直以為，景王爺才……&rdo;皇帝怒氣衝衝道：&ldo;你當朕死的麼？他與朕朝夕相處，就在朕眼皮底下，若朕還看不住，這皇帝也不用做了！&rdo;林凜啞然失笑，鬆了口氣道：&ldo;還好不是他，若是王叔屢屢要我的性命，想起來同室操戈，還真是令人痛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