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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錚處於這兩者之間。他打小內向沉默,等到成長期,又惶惶然發現自己只愛同性,知道這種事,對好面子又厲害的母親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他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恐懼之餘,也不是沒想過,若自己的媽媽,能溫柔一點,能善解人意一點,跟自己能跟別人家的媽媽那般親近,那這件事就不會有這麼大壓力,如果那樣,該有多好。但那時的他,卻豁出去一般選擇出櫃。他還記得,當年說出這個事,母親有多失控。她尖利地叫罵著,又衝進廚房抓了把菜刀扔了過來,王錚頭一偏,那菜刀堪堪順著耳際砸到對面牆上,哐噹一聲,將家裡掛了十餘年的黃果樹瀑布風景畫,砸了個稀爛。他怕得不得了,卻梗著脖子,平生頭一回,在母親面前,怎麼也不肯低頭。多年以後,這一幕在他心裡才有了另外的解讀,他才恍惚明白,那一刻的母親,眼中除了暴怒,其實還有傷心,以及跟他一樣,不知如何是好的無措和惶恐。只不過這樣弱勢的情緒,有的人用眼淚來表達,有的人,天生只會用這麼慘烈的方式來掩飾。但這並不是說,前者就值得人憐惜,後者就活該被人唾罵。只有年歲增長了,真的懂了什麼叫易地而處了,王錚才知道,其實那麼強勢的媽媽,更值得他心疼。王錚無數次地想,如果換成現在的自己,換成八年後的自己,那一刻,本不該選擇那般決裂和戰鬥的姿態。不該在母親的怒氣下,只知道扮演一個可憐的,被趕出家門的,躲在李天陽懷裡無助哭泣的男孩。明明,他的母親,受的傷害並不比他少,或者,基於她根深蒂固的觀念和價值標準,她受到的不僅是傷害,還是侮辱,還是失望,但因為兒子的一味柔弱,便只能將母親推向猙獰不講親情,保守固執的一方。猶如連環畫中,面目醜陋猙獰的反派。但那是自己的母親啊,是從小,儘管會埋怨他沒用,會數落他這裡不行那裡不行,卻從來不曾不管過他的母親。王錚心中一陣陣隱痛,下意識地抱緊懷裡的小君君。小孩子在他懷裡,嘰嘰咕咕笑著,沒心沒肺地試圖抓他綁著繃帶的手指頭。迎面一對男女走來,外貌都屬出色,只是入了醫院,再出色的衣著打扮,也蒙上一層灰撲撲的黯然。有點眼熟,但時髦的裝束猶如千篇一律的面具,王錚只淡淡瞥了一眼,又低頭伺候懷裡的小祖宗。&ldo;你是,王錚?&rdo;那個女人突然剎住腳步,喊了一句。王錚一愣,抬起頭,映入眼簾,是一張妝容精緻的臉,女人年紀不大,頭髮精心熨燙成服帖額頭,一徑斜下的小波卷,鼻子挺直得猶如山崗上突兀的岩石,一雙不大不小的杏仁眼襯著桃色唇彩,熠熠生輝。王錚微微愣住,隨即慢慢笑了,多少年前,這個女人還是女孩,常常穿著桃紅襯衫,腰間綁著蝴蝶結,綠色格子緊身褲,張揚造謠,整個人處於桃紅與蔥綠的色彩拉鋸當中,面容有些頹敗,一頭亂糟糟的長髮,眼瞼下,總是籠罩黑眼圈。那個時候,女孩經常在飯堂大搖大擺地攔住他,毫不猶豫夾走他飯盆裡最大塊的肉,一邊吃一邊嘰嘰喳喳:&ldo;王錚,你真好,知道我念著紅燒排骨,你別說,這個飯堂唯一能令我有相思病的,也只有排骨了。&rdo;那個女孩也曾經坐在他宿舍樓下等他,抱著從他那借的,從來也看不懂的《文藝理論教程》,眼神迷茫盯著每個路過的男孩,食指和中指夾著煙,菸頭繚繞,快燒到手指頭了,她悚然一驚,才湊近菸嘴,狠狠地,洩憤一般深吸一口。那樣的抽菸法,彷彿全世界的空氣,都集中於那一下。王錚記得,李天陽說了自己有外遇後便孬種一樣跑得無影無蹤,他一個人待著,被心底的痛苦折磨得捱不下去,腦子裡被塞入冰塊,冷得渾身顫抖,那滋味太難捱,難捱到他禁不住開始想到死。死了就能把這些破事都拋下,當逃兵就當逃兵吧,就許他李天陽銷聲匿跡,不許他王錚也當回甩手掌櫃麼?他琢磨得起勁,隨手拿起電話,撥給女孩,說要把收藏的各種版本的文藝理論書籍都作為遺物捐贈給她。女孩直截了當問他:&ldo;不就有小三嗎?真那麼難受?難受到想死?欸,王錚,這可不算爺們啊。&rdo;王錚耐心地解釋:&ldo;這跟是不是爺們沒關係,難受是作為人的正常反應,我首先是個人,其次才是男人。現在我作為人的部分像被人狠狠劈成兩半,太疼了,死都比這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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