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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勾三會馬上接茬，可等了半天，那人卻沒了聲音。老白抬眼，發現勾三臉上難得的出現了一本正經，乍一看還有些怪不習慣的。老白有些擔心的出聲詢問：&ldo;怎麼了？&rdo;勾三微微歪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白，問：&ldo;你不下山去做生意嗎？&rdo;老白聞言，心裡鬆了口氣，臉也有了笑模樣：&ldo;我當什麼了不得的事呢，離開言府的我沒注意，回來才發現包袱裡多了張銀票，估計呀，不是言是非乾的就是若丫頭塞的，反正夠我吃上個一年半載了。要是省著點，興許兩年都不用下山。&rdo;勾三嘴唇動了動，有些不可思議的問：&ldo;你做生意就為了錢嗎？&rdo;&ldo;不然呢？&rdo;老白覺得這問題答案是明擺著的，遂不解的反問勾三，&ldo;如果不是為了討生活，我幹嘛奔波呢。&rdo;勾三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努力尋找適合的字句，好半天才道：&ldo;也就是說，如果你一直有銀子，那你就能一輩子不下白家山。&rdo;老白沒覺得這說法有什麼不妥，躊躇片刻，輕輕的&ldo;嗯&rdo;了一聲。勾三就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瞬間耷拉下來。有一下沒一下的劃拉著炕面，半晌，勾三才悶悶的嘟囔：&ldo;老白，你不寂寞嗎……&rdo;心被微微的刺了一下，不重，但細小的疼痛感還是傳遞到了四肢百骸。老白想回答，卻覺得嗓子發乾，半天發不出聲音。&ldo;不可能不寂寞的，&rdo;勾三低著頭，垂下的睫毛把他的眼睛全部覆蓋住了，&ldo;我走了你肯定會想我，肯定會的，就像李大牛，雖然他走的時候很不夠朋友，可最近我總打噴嚏，那就一定是他在想我了。&rdo;老白莞爾：&ldo;當然會想。朋友分別，離散，思念便會隨之而來，這是人之常情。&rdo;勾三抬起頭，直直的望進老白的眸子，不解的問：&ldo;既然會想，會思念，那為什麼還要分別呢。像你，明明不希望我走的對不對，可你剛剛卻勸我開春兒下山，我想不通。&rdo;老白看著勾三清澈的眼睛，慢慢的，就覺著心像被剛消融的雪水滌盪過一般。他總算明白了，對著眼前的傢伙，把心思半遮半掩起來絕對是最不明智的事。因為勾三雖然不一定看得通透，但直覺敏銳，且不懂就問，直直要把你的那些小心思全部刨出來方才罷休。呵，與其等著被人直言不諱的揭發，倒不如一開始就徹底坦白。&ldo;對，我是捨不得你下山，你要真走了，我肯定會想上好一陣子，&rdo;老白真誠道，&ldo;可你有你要做的事，我沒理由要求你一直跟著我在白家山上閉關哪，對不對？&rdo;&ldo;可是捨不得你要說啊，你不說的話我就會以為你一點都不想我，萬一我因為這個生氣，那你不覺得冤麼，&rdo;勾三想不通，&ldo;長嘴不就是用來說話的嗎，如果話都擱在心裡讓別人來猜，那嘴不就白長了。&rdo;&ldo;長嘴就是用來說話的？&rdo;老白被逗得前仰後合，抬手一拍勾三的腦門兒，&ldo;你不吃飯啦？&rdo;&ldo;哦對，還要吃飯。&rdo;勾三愣愣的，顯然確實把這用途給忘記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兒來，不滿的咕咕噥噥著，&ldo;別轉移話題。你這樣，溫淺也這樣，明明想跟你來白家山，可就死活不說，還有那個李大牛，七淨大師死的時候我覺得他是最難過的，可在大師火化之前，他都沒抱著大師哭上一哭，我看他眼圈兒都紅了，可人愣是躲得遠遠的。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們地上的人咋都活得這麼累？&rdo;老白有些恍惚，他全部注意力都被吸進了&ldo;溫淺想來白家山&rdo;這一資訊上，過很許久，才沒頭沒腦的應著：&ldo;地上的人？這是哪門子說法……&rdo;&ldo;就是我勾門的說法，&rdo;勾小鉤挺著胸膛振振有辭，&ldo;喜歡不說，討厭不說，對誰都好像一個樣，有話吧，就藏肚子裡，喲嗬藏得那叫一個深，挖地三尺都不見得能刨出來。&rdo;&ldo;沒你說的這麼嚴重，那我們不成整天打啞謎了？&rdo;老白看向窗外，屋簷下的冰凌已經消融了大半兒，只剩下星星點點在嘀嗒著最後的水，&ldo;很多時候，我們心照不宣，那話就沒必要都說白了。比如明知道要分離，那再說不捨不是會更難過麼，天下沒有不散的……&rdo;&ldo;不散的宴席嘛，你和我說過這話。&rdo;勾三沒好氣的介面，&ldo;可人一輩子都要吃飯，那既然大家都吃飯，又不想散，那就一起吃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