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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這煙雨濛濛的日子裡，全所幹警都委頓在椅子上，你聽或不聽，副所都在那裡。&ldo;……好容易放個假你去爬山？平時還沒操練夠是怎麼的，要覺得精力太多我幫你分擔分擔，還有沒有其他靠譜點兒的提議……都沒有？那行，我覺得吧這五一出遊還是以休閒娛樂為主……&rdo;老所長臨近退休，早垂簾聽政了，於是乎王副所領著二把手的工資，幹著一把手的活兒。有人在下面小聲提醒&ldo;五一我們不休，這假期是母親節的&rdo;，被王副所一個眼神滅得沒了音兒。&ldo;泛指，泛指懂不懂！&rdo;王大剛正口沫飛濺，值班的進來稟報：&ldo;頭兒，有一可疑分子在咱所門口探頭探腦。&rdo;&ldo;帶什麼東西了嗎？&rdo;&ldo;沒有。&rdo;&ldo;礦泉水瓶呢，可樂雪碧冰紅茶都算。&rdo;&ldo;沒，就一個人，板凳泡沫也都沒帶，估計不是來靜坐的。&rdo;&ldo;那可疑什麼？&rdo;&ldo;是個老外。&rdo;李爽一驚，不知怎麼就回頭去看薄荷，果然，後者已經停下了掃雷，正皺著眉頭。不快？意外？李爽分辨不出，只覺得對方的黑眼圈倒是挺明顯。兩分鐘後，帕塔被人牽了進來。王大剛一眼就看出不對，卻沒過多探尋，只和藹可親的問：&ldo;能聽懂中國話嗎？&rdo;帕塔怯怯的點點頭，似乎感覺到人數眾多，略顯不自在：&ldo;呃，我找薄荷。&rdo;薄西巖成功聚焦，當下起身就要走，被王大剛一記眼刀切斷前路：&ldo;你給我好好坐著。&rdo;然後下一個瞬間他又立馬換上滿面春風，&ldo;來，有什麼困難，跟領導說。&rdo;李爽覺得他師父這變臉絕活能登春晚。就這樣，帕塔懵懵懂懂的被王大剛帶進了辦公室，路上王大剛好像問了他的名字，李爽只來得及聽帕塔說一句&ldo;我叫帕塔，我和薄荷是室友&rdo;，實木門便啪的嚴絲合縫。十五分鐘以後，薄荷也被叫了進去。剩下的弟兄面面相覷，無聲的用眼神交流著：嘿，怎麼個狀況這是？作為唯一知情人‐‐或許還是一知半解，李爽默默抬頭去看天花板角落裡的蛛網。半個小時之後，王副所一手牽著一個，踏著七彩祥雲返場了。李爽看著，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兒時看過的動畫片兒《大頭兒子小頭爸爸》，那主題曲怎麼唱來著，大手牽小手，走路不怕滑……&ldo;兄弟哪有隔夜仇，來，握個手，這事兒就算掀過去了。&rdo;王大剛說著，把顏色分明的兩隻手擺到一起，攥緊。李爽看著薄西巖額角跳動的青筋，由衷佩服自己師傅真有面子。&ldo;薄西巖同志，今晚別忘了回家。&rdo;王大剛一句話，全所弟兄險些都從凳子上栽歪下來。李爽內傷吐血，師傅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啊。&ldo;王所，要沒別的事，我先送他回去。&rdo;說話的是薄西巖。要不說這人心理素質高呢，都這時候了，還是那往常的表情，也就是沒表情。&ldo;行，你開所裡的車吧，方便。&rdo;李爽正腹誹這是公車私用，就見帕塔給了王大剛一倍兒結實的擁抱：&ldo;王叔，你真是好人！&rdo;王大剛樂得合不攏嘴，輕拍著帕塔後背的動作巨慈祥：&ldo;乖，呵呵，乖。&rdo;目送著二人離開，直至汽車尾氣消散，王大剛才收回遠眺目光，一臉閃閃發亮的美好：&ldo;哎，這孩子真招人稀罕。&rdo;聞者無不黑線，紛紛低頭，怕被那中老年男人偶獲滋潤的幸福之光閃瞎了眼。至此，母親節旅遊目的地也定了。&ldo;帕塔說他正好有個朋友開度假山莊的，可以給我們打一折。&rdo;師傅，你到底是調節還是搞創收啊！那廂，薄西巖只開車，不說話。帕塔一路上都快把嘴磨幹了，愣是沒換來隻言片語。把車在樓下停好，薄荷拿鑰匙開門，上樓。帕塔本以為他會直接回去呢，一聽腳步聲連忙跟上，結果進電梯的時候因為激動，直直走進去多邁半步，便咣一聲撞到了電梯壁上。薄西巖總算有了動靜。他嘆口氣，把齜牙咧嘴卻忍著沒敢出聲兒的某人抓過來，不溫柔卻也算不得粗魯的揉上了對方額頭。帕塔乖下來，一動不動，特別溫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