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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中，莊嚴眼睛瓦藍瓦藍的。忍不住翻過身來壓在小勾身上，隔著褲衩子蹭了幾下，能感覺到襠裡面的東西一跳一跳的，等長度熱度都差不多了的時候，小勾準備下手掏傢伙。哪成想這位居然翻身下馬，蒙著大被，嗡聲嗡氣地說：&ldo;今天太累了，早點睡吧……&rdo;小勾瞪大眼睛努力地分辨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上的浮雕，屋裡的破鍾滴答得人心熟。一床的人也夠熱鬧的了。一個動也不動地睜著眼睛睡了一宿，另一個在床上像烙煎餅似的翻來覆去。這叫什麼來著？同床異夢？早上起來的時候，莊嚴蹲廁所裡撇條。小勾在衣服架子上下翻騰。終於在衣服口袋裡翻到了化驗單子。看了一會，又把單子原樣放回去。等莊嚴出來了，小勾對他說：&ldo;我今天得出去。&rdo;&ldo;不行。&rdo;&ldo;我要去探監。&rdo;莊嚴不說話了。吳越清瘦了很多沒，再也不是五年前粗胖的丫頭了。&ldo;姐，這是你上回讓我給你買的書，你看看還缺什麼不？&rdo;要不說金子到哪都能發光呢！人家吳越在監獄裡不但把高中的課程都讀了下來，還拿了個自考本科學歷。連吳姐姐都說，要是不進監獄還上不了學呢！每次見著小勾，她都挺高興的樣子。小勾就只能假裝什麼也不知道，就當監獄和幼兒園一樣娃哈哈。像他姐這樣的老實人到哪不受欺負啊？有一段時間，小勾是憋足了勁的上下塞錢，可還是幾次還是能看見姐姐衣服遮擋不住的淤青。明明已經萎靡不振了，看弟弟來了還要強顏歡笑。小勾心疼，出了監獄門就蹲牆角那號啕大哭。後來陪了個客人，正是監獄裡的一個小頭頭，這位領導挺好性虐那口兒的，小勾是玩了命的陪他耍著玩。終於領導繫上褲腰帶說：&ldo;服務得挺好的，說吧，要點什麼？&rdo;小勾點頭哈腰地說：&ldo;我姐犯了點事，在監獄裡呢！您給照應點唄！&rdo;給領導逗得跟蛤蟆似的嘎嘎笑，說：&ldo;別人家都是男盜女娼，你們家正好相反，是女盜男娼怎麼的？&rdo;小勾也跟著笑：&ldo;可不是！也不知怎麼湊的。&rdo;就這樣，領導把吳越調到經濟犯那堆裡，她的日子才算好過些。&ldo;恩，挺全的，花了挺多錢吧？&rdo;姐姐看著書，有些侷促，生怕加重弟弟的負擔。&ldo;沒事，正好我這個月有獎金。&rdo;他一直跟他姐說自己在板鴨店賣烤鴨，姐姐深信不疑。&ldo;……姐，莊嚴回來了。&rdo;小勾覺得自己有必要告訴姐姐。吳越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也許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人也能變得現實點。&ldo;哦，挺好的，他……還來找你嗎？&rdo;吳越說這話時緊盯著小勾的眼睛，5年前的事，再憨厚的人也能琢磨出點什麼來。小勾也看著他姐的眼睛，想撒謊。但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又咽了回去。&ldo;他來找我了。&rdo;&ldo;……小勾，莊嚴人挺好，可他跟我們不一樣，咱們可以做夢，但不能老活在夢裡。你可是男孩子，得為我們吳家傳宗接代啊！&rdo;小勾的臉沒紅，他好久沒臉紅了。現在臉泛起的是一片蒼白。吳越好像也感覺自己說重了，不知所措地看著弟弟。她習慣了倔強，愣頭愣腦的小勾，眼前這個搖搖欲墜的孩子嚇著她了。接下來，姐姐說了什麼，他根本沒聽進去。出來的時候，莊嚴正倚在車蓋上等他。看見他出來了立刻迎了上去。想問小勾，你姐還好吧？又一想，自己說這話不合適，在蹲大牢能好哪去？於是乾脆閉嘴。倆人坐在車裡玩深沉，氣壓低迷，搭配車身的黑色，越發像一輛靈車。&ldo;餓了嗎？我們去吃飯吧！&rdo;莊嚴打破了沉默。小勾也不說話，望著窗外出神。等進了飯店，正好趕上中午的營業高峰期。這家飯店昂貴的價格，也沒能擋住大量的食客。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空位，倆人坐下點菜。周圍有不少視線投射到他們的身上。但凡有點錢的人就想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所以和莊嚴一個圈子的人，基本上都是在那幾個地方吃喝拉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