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江臨風面露愧色，難得地有些底氣不足說：&ldo;林姑姑，你至於說這麼難聽嗎？簫簫做了我的人，遲早總是要清楚我的規矩。&rdo;&ldo;規矩？&rdo;林玉芬冷笑了一下，不緊不慢說：&ldo;從你爺爺輩算起，我在江家呆了幾十年，也沒聽過有這樣的規矩：內臟壞了不讓人換，明明有希望治好的病，卻非要人家一輩子當個重病號活得窩窩囊囊。臨風，這就是你的規矩？如果是，這規矩真讓人齒冷心寒哪。&rdo;江臨風沉默了。在他的心底，確實沒有想過，自己替黎簫做出的那個不冒風險，只為保命的醫療決定，在旁人看來，原來會顯得那麼無理和惡毒。半響，他抬起頭，眼神幽深地問：&ldo;這是，簫簫對我的看法？&rdo;&ldo;不然你以為呢？&rdo;林玉芬白了他一眼，口氣不善地說：&ldo;你上大街隨便拉一人問問，只要頭腦清楚有點基本是非觀念，都會這麼覺得吧。&rdo;江臨風扶著治療室外的塑膠椅子，慢慢坐了下來，擼了一把臉頰，低聲說：&ldo;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實，只是怕他會死。&rdo;林姑姑看著他一臉落寞蕭瑟，不由一陣心軟，這到底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疼在心底的孩子，她放柔了聲調，說：&ldo;臨風，你出身豪門，從小到大沒病沒災、一帆風順，所以很難理解，象簫簫那樣的孩子，其實過得有多難。說實話，他能活到今天，還能笑，還會選擇跟你在一塊，真的挺不容易。我要是你啊，聽到簫簫表示想換腎，反而會覺得放心，因為那表示他想活下去，他有活下去的熱情，願意為之努力。如果說，今天他黎簫隨你的意思，事事都無所謂了，你才應該覺得怕，因為那樣的話，很可能他就真的對怎麼活下去沒有任何期待。你剛剛說的規矩什麼的，難道真的那麼重要，比一個漂漂亮亮，開開心心的簫簫還重要？你那麼聰明，怎麼會想不透這一點呢？&rdo;江臨風心裡有些微的鬆動，難道自己，真的有些剛愎自用了嗎？他沉吟了片刻，站起身來，說：&ldo;我，進去看看他。&rdo;&ldo;去吧。&rdo;林玉芬含笑說：&ldo;那你就一直看著他，我回去讓阿盧準備點吃的來。&rdo;江臨風走了過去，推開門，入目的是純白色的病床上，穿著天藍色寬鬆襯衣的黎簫一張精雕細琢的小臉。他唇色略有些發白，輕顰眉頭，齊胸蓋著醫院常見的灰色毛毯，搭在毯邊玲瓏細緻的手象嬰兒一樣攥緊。江臨風輕輕走了過去，握住黎簫的手，只覺掌心中微涼細滑的小拳頭脆弱得彷彿不堪一握，稍一用力，就會被自己捏碎一樣。江臨風慢慢地摩挲著，將他柔若無骨的指頭一根根掰開，放到唇邊細細吻著，彷彿透過這樣親暱的動作，來平復這十天莫名的煩躁和鬱悶。他這才發現沒有這個小東西在身邊，原來心裡真的會空落落，非要真的觸控到他，親吻到他，才能將這種無緣由的空虛一點點填滿。江臨風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用下巴上的鬍渣輕輕刺他的小手，病床上的黎簫不舒服地皺皺眉頭，低低&ldo;嗯～&rdo;了一聲。他的聲音軟糯嬌嫩，夾著說不出的慵懶和性感，直聽得江臨風心神盪漾，忍不住湊過去輕啄了一下他的唇瓣。黎簫眉頭皺得更深，長長的睫毛宛如蝴蝶振翅一樣扇動了數下，隨即又蹭蹭枕頭，側臉過去睡著。&ldo;怎麼稍微不看著你，就給我出事呢？&rdo;江臨風喃喃低語著，伸手撫摸他美好的臉頰，他稍顯失色的唇瓣，再用拇指撫平他秀氣的眉毛。這孩子，彷彿只有在睡夢中才露出憂心忡忡的本質，不安的眉頭，抿緊的嘴角，似乎隱忍著旁人所不知道的病痛和壓力。江臨風在倏忽間察覺到，自己原來從沒有關注過黎簫的苦痛，只知道他可能會難受，卻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個難受法。平日自己只看到那精細到極致的眉眼，那璀璨的眼眸時而含笑，時而羞澀的神情，卻沒有發現，黎簫或許將所有真實的情緒，都習慣性地掩飾在自己乖巧柔順模樣的背後。&ldo;我真是忘了，你還是一個病人哪。&rdo;江臨風嘆息著低語，握著他的手，靜靜地坐著，盯著他的睡顏，不覺陷入沉思中。不知過了多久，門上響起輕微的剝琢聲，江臨風不悅地皺皺眉，吻了一下黎簫的臉，站了起來，輕輕拉開門。只見開車送自己過來的司機侷促地站著，看到他，結結巴巴地說：&ldo;江，江先生，對不起，有兩位醫生，說，說要跟你談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