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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於是灰溜溜地上樓，穿上大衣，然後拉開衣櫃，想拿條圍巾。她從衣櫃裡看到一條暗灰色帶白色條紋的格子圍巾，一看就是男生的款式。那是林初宴落在她家的，她打算返校時還他。向暖眨了眨眼，摸過那條圍巾，繞在脖子上。圍巾柔軟而厚實，彷彿還殘存著他的氣息。她立刻就心虛了，紅著臉把圍巾解下來，放回到衣櫃，另外取了一條淺褐色印著小鹿的圍巾，繫好，噔噔噔跑下樓。外面挺冷的。向暖蹲在院子裡那個夏天養荷花冬天閒置的大缸裡，看著近處和遠處的燈火，偶爾有車輛路過，車的燈光透過攀著薔薇枯枝的柵欄，掃到她臉上。夜風吹來，涼絲絲地，十分地降火。向暖扒著缸沿，嘟嘴，發呆。向大英同志推開窗往樓下看，見女兒縮成一團蹲在缸裡，他十分地莫名其妙，問道：&ldo;暖暖，你幹什麼呢？&rdo;&ldo;我在看月亮。&rdo;&ldo;傻孩子，初一哪有月亮啊？&rdo;向暖這才發現，天空真的是烏黑一片，根本沒有月亮。她有些尷尬，默默地從缸裡出來，若無其事地回去了。向大英關上窗戶，轉身問任丹妍：&ldo;這孩子怎麼了？&rdo;&ldo;不知道，從寒假回來就沒正常過，&rdo;任丹妍忍不住抱怨，&ldo;也不出門，整天就對著個手機喊殺人，弄得我晚上做夢，夢見她殺人進監獄了，可嚇死我了。&rdo;向大英比較心寬，安慰她：&ldo;我覺得我們暖暖有分寸，她就是年紀小，貪玩……她期末成績不是挺好麼。&rdo;&ldo;全班三十多個學生，她考第二十，哪裡不錯了？&rdo;&ldo;大學嘛，沒掛科就是不錯的。&rdo;任丹妍有點哭笑不得：&ldo;你這……是做教授的說出來的話嗎？你也太慣著她了。&rdo;&ldo;反正我也不指望咱們的女兒做什麼成就，她只要開心快樂，我就滿足了。&rdo;‐‐林初宴感覺自己有點冒進了。昨晚是，今天也是。他這邊一頭熱著，如果她不喜歡呢？……林初宴悠悠嘆了口氣，起身，離開琴房。剛一拉開門，發現門口站著倆人，耳朵貼過來，偷聽的姿勢。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爸爸媽媽。林初宴默默地看著他們。場面有些尷尬。林雪原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這會兒直起身，面無表情地朝他招了一下手：&ldo;你過來。&rdo;隻字不提偷聽一事，直接化被動為主動，把兒子叫到客廳。一家三口坐下，林雪原不等兒子開口，先發制人，問他：&ldo;你是不是談戀愛了？&rdo;&ldo;沒有。&rdo;林初宴答道，神情有一絲落寞。越盈盈問：&ldo;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rdo;林初宴抿了一下唇角，沒有說話。林氏夫婦對視一眼，雙方眼裡皆是瞭然：原來是單戀啊……&ldo;初宴，加油。&rdo;越盈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林初宴猶豫了一下，說道：&ldo;能不能，幫我分析一下。&rdo;然後他把昨天放表白煙花時向暖突然掉線、今天給她彈鋼琴時她突然不想聽了……兩件事講給爸爸媽媽。林雪原聽完，看著兒子，目光是同情中帶著一點幸災樂禍：&ldo;這還用說嗎，人家不喜歡你，否則怎麼可能在那麼關鍵的時刻掉線，說出來你信啊？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昨天人家姑娘都拒絕你一次了，你今天又來，姑娘不尷尬啊？她不好意思開口，你就橫衝直撞了？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傻的兒子？&rdo;林初宴默然不語。越盈盈說：&ldo;初宴，有那個姑娘的照片嗎，我想看一下。&rdo;林初宴翻了一張過年時去找向暖玩，拍的一張照片。照片裡，向暖已經把她海帶成精的捲髮紮了一個丸子頭，她穿著件紅色的大衣，正把一個糖葫蘆舉到鏡頭前，整個鏡頭有一半是那根糖葫蘆。糖葫蘆後面的她正在笑，漂亮的桃花眼笑成兩彎小月牙兒；秀挺的鼻樑；上唇稍薄，下唇豐滿，唇形精緻優雅；白皙的臉蛋透著點紅暈，顯得氣色特別好。越盈盈看一眼就覺得特別驚豔，禁不住讚道：&ldo;這女孩真漂亮！&rdo;林初宴點了下頭，眼底有些暖意：&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