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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誠無奈，只得放下酒杯，走到方耀身邊，埋頭在他耳邊問道：&ldo;送你回去休息可好？&rdo;說話聲音近了，熱氣也撲打在耳邊，方耀抬起頭，怔怔看著段誠，道：&ldo;這酒味道好，比啤酒好喝。&rdo;段誠疑惑道：&ldo;啤酒是什麼酒？&rdo;方耀卻不再說話，只看著段誠，眉頭糾結起來。段誠見他醉得厲害，去捉他的手想要扶他起來，卻不料剛剛碰到，方耀竟手腕一翻，徑直扣住了他的手臂，緊接著反手一擰，起身將段誠過肩摔在地上。段誠被摔了個結實，臉色發白雙手扶腰，低聲呻吟一聲，&ldo;做什麼？我想拉你起來。&rdo;方耀本來已經把短刀從後腰拔了出來，蹲下來細細看段誠的臉，&ldo;是你啊。&rdo;段誠撐在地上起身，背後仍是一陣陣抽痛。方耀搖搖頭，站了起來，&ldo;熄燈了。&rdo;&ldo;方耀？&rdo;段誠喊他。方耀沒有回頭，身體挺得筆直離開了段誠的院子。方耀這一夜真是醉得稀裡糊塗，什麼都不知道了，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他怔怔在床上坐了許久，才出聲呼喚紫紗。紫紗端了熱水進來，難得笑道：&ldo;凡少爺，你這一覺可是把一年的覺都補足了。&rdo;方耀穿衣服下床，問道：&ldo;什麼時候了？&rdo;紫紗道：&ldo;快午時了，紫蘿都去前院拿飯了。&rdo;紫紗把毛巾擰乾了遞給方耀，方耀接過來，擦乾淨臉遞迴給紫紗，突然想起來，問道：&ldo;當家走了嗎？&rdo;紫紗道：&ldo;一大早就走了。大老爺他們都去送了，聽說沒見到你，大老爺還生氣了。&rdo;方耀對這並不在意，說道：&ldo;起晚了，吃了飯再去跑步。&rdo;在房間裡吃完午飯，紫紗正在幫方耀把紅銅板綁到腿上，衣襬也挽起來用腰帶綁在腰間，突然聽到紫蘿在外面敲門，說：&ldo;大老爺請凡少爺過去一趟。&rdo;方耀微微皺眉，&ldo;這個時候。&rdo;紫紗停下手上的事情，問道：&ldo;少爺要換衣服麼？&rdo;方耀搖頭，&ldo;這就過去。&rdo;他一身精幹打扮，噬日被他用墨綠色棉布纏了一層背在背上。一路穿過段家大大小小的花園，來到段忠的院子裡。段忠在書房，方耀到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段忠不只召見了他，段錦禾和段錦雲也在。方耀安安靜靜做了個揖，立在門後。段忠看到方耀這般模樣就覺得有氣。以前覺得他扭捏不像個男子，傷了頭之後還以為會順眼不少，不料又變成了個油鹽不進的性子，連自己哥哥也敢傷。方耀將噬日用布條纏起來，本來一則抵禦寒氣，一則遮了那烏寒鐵以免引人注意。這般模樣在段忠看來，卻是背了破破爛爛一把弓弩，衣衫也綁緊在身上，不倫不類的樣子，絲毫沒有大家公子的氣概。段忠瞥了方耀一眼，罵道：&ldo;不知長進的混帳東西！&rdo;方耀低眉斂目，一言不發。段忠又道：&ldo;整日裡不幹正事，瘋瘋癲癲不知所謂！&rdo;方耀突然想起來以前剛進部隊時新兵連的連長，也是這般脾氣暴躁，看不順眼就開罵。這種時候，就只能聽著他罵，若是反駁了，就要受罰的。那些罵人的話方耀都聽進去了，卻也只在腦袋裡打個轉就又出來了，留不下什麼印象，自然也不會影響情緒。段忠罵了幾句見他不吭聲，便沒了繼續罵下去的興致，轉而向段錦禾說道：&ldo;老三一大早就走了，似乎趕得很急啊？&rdo;段錦禾道：&ldo;豫北那邊似乎跟官府鬧得很僵，礦窯都停工了，當家自然趕得急。&rdo;段忠長長&ldo;嗯‐‐&rdo;了一聲，沉默了片刻，轉向段錦雲道：&ldo;我聽說老四有意思讓你去京城謀個官來噹噹？&rdo;段錦雲聞言道：&ldo;未曾聽說。&rdo;段忠眉頭一皺，&ldo;無論如何，老三老四看重你總是好事，整日裡在房裡讀死書有什麼用？你要不願當那捐銀子捐來的官，就自己去考科舉，到時候託人照拂一下就好。&rdo;段錦雲躬身道：&ldo;兒子怕不是那塊料。&rdo;&ldo;混帳！&rdo;段忠一拍桌子，&ldo;叫你們為家裡做點事就推三阻四，一個二個都不成氣候！你看人家錦鳴，生意上的事情哪件不過問？就連老四都想把許城這邊的生意交一半到他手上了，你們幾個還不慌不忙，每日在家裡無所事事！等過兩年，老三有了心思娶妻生子了，這段家怕就變成了他們一家的，到時候你們算什麼你們知道嗎？到時候你們也就是段家的外家人，平日裡交點小生意到你們手上，當個要飯的養著，餓不死就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