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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夫人這才用手絹抹了眼淚，點一點頭。方耀吃晚飯時醒來過片刻，段誠把他抱在懷裡，喂他喝了一點熱粥。&ldo;好些了麼？&rdo;段誠問他。方耀點點頭，輕聲道：&ldo;沒事。&rdo;段誠摸他額頭已經不太燙手了，問道：&ldo;還想睡麼？要不要我陪你說說話？&rdo;方耀道：&ldo;不用，你有事就去忙吧。&rdo;算時間，段錦鳴應該從鋪子裡回來了，段誠每天都會過問生意，翻看賬本，這個時候，多是在書房裡與段義、段錦鳴待在一處。段誠道：&ldo;那我讓青楠進來陪你？&rdo;方耀搖搖頭，&ldo;頭暈，不想說話，我睡會兒。&rdo;段誠摸摸他的頭，&ldo;那你休息，有事就喊人。&rdo;方耀蜷起腿，&ldo;嗯&rdo;一聲應了，又閉上眼睛。玲夫人來時，房間裡只有方耀一個人，段青楠來看他幾次，見他睡得平穩，便沒有留下來。玲夫人走到床邊，握住方耀一隻手，輕聲喚道：&ldo;凡兒。&rdo;方耀被她喚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玲夫人眼裡裹著淚水坐在床邊上，一隻柔軟的手不停摸著他的手背。方耀尚在病中，一時心軟叫道：&ldo;娘……&rdo;玲夫人連忙道：&ldo;娘在、娘在。你好好休養身體，娘不敢常來看你，你自己要保重。&rdo;說到這裡，玲夫人有些哽咽，&ldo;娘每天為你吃齋唸佛，讓佛祖保佑你。&rdo;方耀聽她說不敢常來看他，知道定然是段忠不許，一時間只覺得這個女人可憐，道：&ldo;如果能離開段家，你願不願意跟我走？&rdo;玲夫人道：&ldo;段家是你家啊，說什麼離開不離開的，當然不能離開。可憐的孩子，娘知道你受委屈了，都是娘沒用，不能好好護著你。&rdo;方耀沉默片刻，道：&ldo;不關你事。我很快就會好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rdo;玲夫人摸摸他的額頭，&ldo;娘得走了，若是被你爹知道了，又會惹他生氣，你休息吧。&rdo;方耀點了點頭。玲夫人起身，往門外走去，到了門口時又不捨回頭看了一眼。她出去之後，找到在院門外等候的丫鬟，正要離開時，那丫鬟忽然道：&ldo;夫人，你耳環怎麼少了一隻？&rdo;玲夫人一摸耳朵，果然少了一隻耳環，她對丫鬟道：&ldo;你去前面等我，我回去找找。&rdo;說完，她又返身回到方耀院子裡去，卻不料剛進去，便見著段青楠從房間裡推門出來。玲夫人一時心慌，趁著黑暗躲在了角落的大樹後面，幾乎就在同時，段誠也從院子外面進來，見了段青楠，問道：&ldo;錦凡好些了嗎？&rdo;段青楠道：&ldo;睡得挺安穩的。&rdo;段誠點點頭，&ldo;我去看看他。&rdo;段誠正要推門時，聽到段青楠在身後問道：&ldo;當家，你是不是想要和錦凡一起離開段家？&rdo;段誠動作一頓，回頭道：&ldo;你聽誰說的？&rdo;段青楠道：&ldo;今天下午四叔過來時，我聽說的。&rdo;段誠對他招手，&ldo;你過來，這些話不方便在外面說，你跟我進來。&rdo;段青楠點點頭，跟在段誠身後進了方耀的房間，從裡面閉上房門。玲夫人在樹後聽得驚愕無比，想起之前方耀問她肯不肯跟他離開段家，頓時又急又怕，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玲夫人原地遲疑許久，才腳步極輕地靠了過去，她從未做過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此時害怕得不得了，只覺得全身冰冷，牙齒也輕輕打著顫。她將耳朵貼在門上，卻聽到段誠說了一句話：&ldo;青楠，這些話我連四弟也沒說過，你一定不能再讓別人知道。&rdo;段青楠道：&ldo;當家，對我你還信不過嗎？&rdo;段誠點點頭，道：&ldo;嗯，我告訴你，其實床上躺著的這個，並不是真正的錦凡，他的名字叫方耀。&rdo;段青楠顯然震驚不已，許久後才道：&ldo;他不是錦凡？怎麼可能？那麼錦凡去了哪裡？&rdo;段誠道：&ldo;真正的錦凡，也許早就死了。&rdo;玲夫人愕然睜大雙眼，抬起手來狠狠捂住自己的嘴。她全身顫抖著往後退去，一直退到花園中間，無聲地說道：&ldo;錦凡……錦凡……&rdo;然後落下眼淚來，轉身朝外面跑去。段青楠也一時無法理解，他說道：&ldo;可是，他明明就是錦凡的樣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