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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在錦妃的臉上,映得她的面容半明半暗,彷彿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夜晚,酉時初。

金籬跟在阿細的身後,她今夜有些緊張,時不時地觀察四周,生怕會被旁人發現。

所幸與往日一樣,沒有任何人察覺她的行蹤。

待來到了廂房,阿細將房門開啟,她迅速走了進去。

房門合上的同時,金籬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低著頭,不敢直視沈容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她彷彿能感覺到沈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刺骨而凜冽。

沈容站在窗前,背對著她,窗外的月光灑在他寬闊的背影上,勾勒出一幅孤寂而冷峻的畫卷。他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像是從深淵中傳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懷孕,將置我於何地?”

金籬緊咬下唇,一言不發。

沈容終於轉回身來,他打量著金籬的神色,視線情不自禁地落向她的腹部,那裡依然平坦,可卻藏著二人的罪證。

他走上前幾步,更為靠近金籬後,終於問道:“是我的?”

金籬別開臉去,仍舊是不吭聲。

沈容有些惱怒了,他一把掐過金籬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

“說,孩子是不是我的?”

金籬望著他的眼裡有恨意,她冷聲道:“不是你的。”

沈容挑眉道:“不是我的,卻是蕭帝的了?”

金籬一口咬定:“孩子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

“他總要有個父親。”

金籬忽然冷笑一聲:“你配做父親麼?”

沈容蹙起眉頭。

金籬不留情面地一字一頓道:“你所做的一切,無論是對我,還是對我的家人與村民,你怎配做我孩子的父親?”

沈容咬了咬牙,不悅道:“既然你是這樣想的,何不在知曉自己懷孕的時候就想辦法抹殺了肚子裡的東西,竟會蠢到讓事情變得這般不可收拾!”

金籬垂下眼,略顯懊悔道:“我沒有來得及處理這些,一切發生的太快,蕭帝已經認為這是他的骨肉,我錯過了墮下他的時機。”

沈容慢慢地鬆開了手,他的手掌順著金籬的臂膀落下,滑落到她的手腕處,彼此的肌膚輕輕相觸,他沉聲道:“這孩子,不能留。”

夜色如墨,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欞,斑駁地灑在金籬蒼白的臉上。她緊握著雙手,指尖微微顫抖,彷彿想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從下手。沈容的聲音如冰錐般刺入她的心扉,每一個字都讓她痛不欲生。

“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金籬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見,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滑落。她望向沈容,只覺他比任何一刻都要冷漠如霜。

沈容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波瀾,他轉過身去,背對著金籬,聲音冷硬:“狠心?難道你想要生下害你家破人亡的仇人的孩子不成?”

只此一句,足以令金籬萬箭穿心。

她的手撫著尚未顯懷的小腹,心中五味雜陳。她望向窗外那輪孤獨的明月,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悲涼。

沈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割破了她心中最後的希望。她閉上眼,彷彿能看到那個無辜的生命在腹中輕輕顫動,那是一個鮮活的生命,一個她無法割捨的存在。

然而,金籬也知道,她不能留下這個孩子。她必須做出選擇,為了自保,為了生存。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卻讓她感到一絲清醒。她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夜晚。

昏暗的廂房裡,沈容站在窗前,月色如銀,透過精緻的窗欞,灑在金籬的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他緩緩轉過身,面對著金籬,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金籬,我時常想,我也是不該被生下的。我的母親,她恨我父親,那種恨意,如同烈火般燃燒在她的心頭。即便有了我,也未曾有過半分緩和。在我的記憶裡,總是籠罩著死寂,我母親與父親之間的相處,向來冰冷得令人窒息。”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將來也像我一樣,生活在這樣的仇恨和痛苦之中。你明白嗎?”

他知道金籬恨他。

而能與金籬說起自己的身世,也是因氣氛使然。

生下仇人的孩子算不得上是明智之舉,他不希望日後活在膽戰心驚裡——

“原來,你是怕我生下的孩子來替我報復你?”金籬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

想來沈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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